“是將軍,將軍來了,將軍萬歲,青弋軍萬歲!”李福帶頭高呼了起來,那再熟悉不過的戰旗,龍飛鳳舞的青弋軍幾個字就是這些戰士們的定海神針,李福暫時加入了天雄軍不錯,可是他永遠都是青弋軍的戰士,永遠都是青弋軍的一名普通的火銃兵。那戰旗就是千千萬萬青弋軍將士心中的圖騰,戰旗不倒,心中的戰火永不熄滅。此刻他已經顧不上什麼禮法了,他就要大聲的喊出來,青弋軍值得萬歲這兩個字,將軍也值得,正是在將軍的帶領下,太平府,安慶衛才能成為一方樂土,而所有的青弋軍戰士都要為保全這一方樂土而奮鬥不息。
吳道榮,孫德海,還有所有沒有陣亡的支援天雄軍的青弋軍軍官們都在歡呼,盧象升激動的淚如泉湧,並不是因為他和死神擦肩而過,而是麾下的將士們逃出生天,以後,這剩下的幾千天雄軍將士將會成為真正的老兵,真正的骨乾,真正的精銳,而鳳凰涅槃的天雄軍必定會成為北地第一強軍。聖上和朝廷交給自己的重任,終究是可以完成了。
鼇拜愣住了,所有正在和天雄軍搏殺的巴牙喇士兵們愣住了,他們的戰馬此時也仿佛定格一般一動不動,是的,動物和人一樣,麵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他們會釋放出自己的本能。“魔鬼!魔鬼!魔鬼來了!我不要死在這裡,薩滿大神救救我,救救我!”一名年輕的巴牙喇士兵忍不住內心的恐懼,放聲的大喊起來,他是在薊鎮大戰之後才補充進去的巴牙喇,算是巴牙喇中的新兵,這樣恐怖的氣氛是他所不能承受的,此刻的他隻想趕快逃離這個地獄一般的戰場。一個人帶動十個人,十個人帶動一百個,巴牙喇動搖了,作為金國最精銳的前鋒巴牙喇竟然被青弋軍的威名嚇破了膽,即便是勇猛過人的鼇拜此刻心裡也是打鼓,他不怕死,可是他不想像一頭豬一樣死的毫無價值,被新軍的火銃打的跟篩子一樣,連跟他們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就死了,這算什麼,這不是一個滿洲勇士該有的結局,他不要這樣死在這裡,絕不!
錢明德揮舞起大刀,這時候不反擊更待何時,他大吼道“將士們,跟我衝,將建虜頂回去!殺啊!”得到強大生力軍支援的天雄軍殘兵士氣大振,幾支馬隊合兵一處還能湊得千人,錢明德,孫德海,盧朝暉,盧象升領著近千天雄軍騎兵瘋了一般殺入了巴牙喇的陣中,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已經士氣崩潰的巴牙喇受到天雄軍的決死反擊,一陣大亂,鼇拜劈死麵前一個天雄軍騎兵,大吼道“撤!撤!迅速脫離戰場,繞到蒙古人的左翼去!”生死關頭,鼇拜也不管什麼滿蒙一家了,隻是領兵立刻推向蒙古軍的左翼,因為劉毅他們是從右翼出擊,隻要鼇拜能順利繞到左翼,那麼蒙古軍就會成為巴牙喇的肉盾,就讓他們去承受明軍的銃彈好了,反正蒙古軍本來就是廢物,廢物就要有廢物的價值,而此刻,擋鉛子就是他們的價值。
天雄軍的步兵也是加入了反攻的行列,他們脫離了陣型,舉著兵器在後麵追殺。戰場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數千人追著數萬人奔馳,一起湧向寧遠城方向,寧遠城下留著監視城中明軍的蒙古軍更是魂飛魄散,索諾木本來就是牆頭草,現在看到局勢不利,立刻招呼大家溜之大吉,南門的騎兵開始撤退,緊接著是東門,然後是西門,最後是北門,一萬蒙古馬隊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立刻列陣,接應一下土謝圖等人,可是索諾木這時候身先士卒,隻不過是反方向,帶頭逃跑,一下子將蒙古軍僅存的士氣全部瀉去。一萬蒙古軍跑的比兔子還快,向北方逃竄。氣的土謝圖在後麵破口大罵。揚言一定要砍下索諾木的狗頭。
“痛快!痛快!哈哈哈!”甲午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作為劉毅的親兵隊正,上戰場的機會並不是特彆多,所以他非常不喜歡用火銃遠遠的殺敵,這樣一點都不痛快,而是更加喜歡真刀真槍的乾一場,所以進入近戰之後甲午手中的大刀就沒停過,跟戊戌的靈活不一樣,甲午因為人高馬大,招式也是大開大合,本來他使得是一杆長柄大刀,但是怎麼看怎麼覺得笨重,所以劉毅特地讓製造總局給甲午特製了一柄精鋼斬馬刀,跟建虜的斬馬刀差不多,隻不過堅韌精良程度要高上很多,合適的重量和長度讓甲午使用起來非常順手。當甲午殺進蒙古軍的人群中時,就仿佛是野狼殺進了羊群,蒙古軍無心戀戰,大家隻是關心自己能不能比身邊的戰友跑得快,隻要比彆人跑得快,那麼死的永遠是落在後麵的人。
甲午不停地手起刀落,將一個個敵軍劈下馬來,青弋軍的馬快,而且蒙古軍鏖戰多時,馬匹早已是耗費了大半體力,根本不可能跑的過青弋軍的戰馬,青弋軍銜尾追殺,給蒙古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整場戰鬥從蒙古軍攻擊天雄軍開始,從白天一直打到夜晚,一直到青弋軍不惜馬力追出城北三十裡遠才結束,從天雄軍和蒙古兵鏖戰的戰場,一直到寧遠城城北數十裡的位置,全都是屍體,硬生生的變成了鮮血鋪就的道路。
五萬多蒙古軍除了在和天雄軍的戰鬥中損失了超過萬人的馬隊之外,在青弋軍的追殺下又付出了一萬多人的代價,也就是說土謝圖此次集合的蒙古軍包含在攻打西線時候的傷亡人數,已經損失近半。而繳獲的明軍炮火因為在逃命的時候他們自己和青弋軍混在一起,而且人數比青弋軍多得多,城下留守的炮隊根本不可能進行無差彆打擊,那樣的話蒙古軍的損失反而會遠遠大於明軍,可是火炮笨重又運不走,結果這些火炮和明軍的降兵炮手全部成了甕中之鱉,被青弋軍騎兵逮個正著。又一次成為了俘虜。所有的炮兵和火炮喪失殆儘,加上蒙古十幾個部落損失過半,還有幾個首領戰死,特彆是哈坦和土謝圖的護衛隊長勒格爾的死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土謝圖的須發一夜之間全部白了,他的身體好像垮了一般,在那一瞬間被抽走了全部元氣,當戰鬥結束之後,土謝圖病倒了,並且是一病不起。蒙古軍繼續向北方退卻,期待可以和皇太極的軍隊彙合。
鼇拜帶著巴牙喇撇下了蒙古軍向北倉皇逃竄,終於在寧遠城北五十裡的寨兒山遇見了親領四旗大軍的皇太極。皇太極聞聽鼇拜竟然滿身血汙的回來了,衝出了營地,阿濟格,杜度等人都是大惑不解的跟在後麵。當見到殘兵敗將一般的兩千巴牙喇時,皇太極仿佛做夢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蒙古軍不是已經包圍了寧遠城嗎,看樣子鼇拜是吃了敗仗,兩千五百巴牙喇好像隻剩下了不到兩千人,怎麼會這樣,孫承宗就剩下那麼點人,還能打反擊?他心中異常震驚,還沒等他開口,鼇拜便和巴牙喇們一起拜伏在地,皇太極正要上前扶起鼇拜,鼇拜卻抬起頭,哭喪著臉乾嚎道“大汗,是他們,他們來了,寧遠城是地獄啊大汗。”
“混賬,起來跟本汗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來了?”皇太極有些惱怒道。巴牙喇都是精銳的戰士,遼東軍鎮的所謂的精兵已經被自己麾下的八旗軍全部殲滅了,他皇太極就不信,孫承宗手下還有什麼能阻擋自己的力量,如果有,他為什麼不早點用出來。
隻聽鼇拜渾身抖得如篩糠一般,大聲道“是明國的新軍,咱們在明國京師城下遇到的新軍,他們來了,就在寧遠!”
“啊!”皇太極大叫著後退兩步,隻覺得頭痛欲裂,瞬間眼前天旋地轉。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們是鬼魂嗎,如影隨形,為什麼自己出現在哪裡,他們就出現在哪裡,不是在南直隸嗎,不是說他們是南直隸的新軍嗎,跟遼東隔著十萬八千裡,這幫該死的怪物是怎麼出現在遼東戰場上的,插上翅膀飛過來的嗎?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不斷滲出黃豆大的汗珠,豪格衝上去扶住他喊道“父汗,你怎麼樣,父汗。”
阿濟格,杜度也是慌忙衝上前圍在了皇太極的身邊,過了好長的時間,皇太極才幽幽對豪格說道“你去讓鼇拜他們起來吧,攻打寧遠的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嗬嗬,上天真的是沒有眷顧我大金,難道明朝的氣數未儘?為什麼三番五次的出現這樣的情況,這支新軍永遠是我們繞不過去的勁敵。”
當日,如驚弓之鳥的八旗軍在寨兒山停住,不再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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