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戰場上,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蒙古軍的加入讓戰場上呈現了一邊倒的局勢。皇太極一方已經有了絕對的人數優勢,而士氣不如對方,裝備不如對方,技戰術也不如對方的鑲藍旗和鑲紅旗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特彆是在阿敏和圖爾格不知所蹤,鑲藍旗本隊被漢軍突破的情況下,已經群龍無首的鑲藍旗基本失去了戰鬥力。鑲紅旗那邊也就是碩托在苦苦支撐。
看著鋪天蓋地的忠於皇太極的兵馬撲過來,碩托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急忙召集身邊的兩個甲喇章京道“形勢不利,我們撤吧!”,兩名甲喇章京對望一眼,其中一人向前麵靠了靠,一把抓住了碩托戰馬的韁繩,碩托大驚吼道“哈拉!你要做什麼!”話音未落隻覺得肩膀上一陣劇痛,整個人被一股巨力掃下馬來,出手的正是另一名甲喇章京穆坤。碩托摔下馬被衝上來的哈拉瞬間製服,整個人動彈不得。他臉紅脖子粗的怒吼道“穆坤!哈拉!你們兩個混蛋!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你?碩托貝勒,你可彆怪我們,我和穆坤一開始就沒想跟著你乾,代善貝勒待我們不薄,你要是擁立彆人也就算了,可是阿敏是個什麼東西,你自己看看,他的鑲藍旗已經完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難道鑲紅旗也要斷送在你手裡嗎?”哈拉一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一邊惡狠狠的對碩托說道。“混蛋!混蛋!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任憑碩托怎麼嚎叫,哈拉都不鬆手。穆坤在馬上將插在一邊的鑲紅旗龍旗擒在手裡,對著鑲紅旗的士兵大喊道“鑲紅旗的勇士們,我們的大汗是天聰汗,你們隻是一時被蒙蔽了,現在罪魁禍首碩托已經被製服,是你們做出正確選擇的時候了,難道你們忘了已經戰死的薩哈廉貝勒嗎?難道你們忘了還在盛京城內的代善貝勒嗎?我們是大金國的鑲紅旗,不是碩托的替死鬼!”穆坤催動戰馬,一邊疾馳,一邊舉著龍旗大喊著。
“放下兵器,我們還是兄弟,阿瑪會赦免你們的罪過!”外圍響起了嶽托的聲音,他的正紅旗已經在皇太極的命令下壓了上來,鑲紅旗和正紅旗本是一家,所以嶽托特意請戰攻打鑲紅旗,想著的就是能說服鑲紅旗的弟兄們。果然,鑲紅旗內部忠於代善,忠於皇太極的暗樁起了作用,哈拉和穆坤兩個甲喇章京聯合製服了碩托。
正紅旗的兵丁衝了過來,嶽托目光炯炯的盯著那些拿著兵器的鑲紅旗兵丁,吼道“我是嶽托貝勒,怎麼,你們不認識我了嗎?正紅旗鑲紅旗難道不是一家人嗎?你們這是在自相殘殺。聽我的,放下手中的兵器,大汗會赦免你們無罪!”
鑲紅旗的士兵們猶豫著麵麵相覷,一個膽子大的壯達大聲吼道“嶽托貝勒,不是我們不信你,可是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死了不要緊,可是我們的家人呢?”嶽托正要說話,身後的馬隊卻自動分開了一條路,一杆黃龍旗緩緩移動了過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你們就算不相信嶽托,難道還不能相信本汗嗎?”這個聲音不是皇太極還能是誰?
隻見渾身浴血的黑甲武士和兩黃旗的精兵簇擁著皇太極來到鑲紅旗士兵們的麵前,眾人看到竟然是皇太極親自到來,方才說話的壯達不住的吞咽著口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皇太極環視一下眾人,“天聰汗在這裡向你們保證,放下兵器的人本汗一律不追究,不僅對本人不追究,對你們的家人也不追究。你們依舊是大金的勇士,是本汗的勇士。”
皇太極翻身下馬,身邊的海蘭察等人想要阻攔,卻被皇太極抬手止住,皇太極獨自一人走到方才說話的那個壯達身邊,那個壯達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拿著順刀的手不由自主的猛烈顫抖起來,皇太極麵色輕鬆的抓住他的手腕,然後將順刀拿下,插在了地上。壯達這才如夢方醒,噗通一聲跪地,不住的磕頭道“大汗饒命,大汗饒命!”
當啷當啷,一人帶動十人,十人帶動百人,不一會,所有的金兵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他們跟壯達一樣,紛紛磕頭向皇太極請罪,戰場上響起了一片大汗饒命的聲音。皇太極點點頭,看來自己的威信還沒有全部消失,也是,自己當上大汗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自己才是這大金的正統,誰敢挑戰自己的權威?阿敏?碩托?一群上躥下跳的猴子罷了。
碩托被五花大綁的押到了皇太極的麵前,看見皇太極,碩托的目光充滿了憤怒,而皇太極的目光更是陰冷,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他走到碩托的麵前說道“你不用這麼看著我,你不會死。”碩托充滿絕望的嘶吼,“要殺就殺,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我既然下定決心起兵,那這件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隻能活一個人。”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響過,碩托的臉一瞬間腫的老高,嘴角緩緩的留下鮮血。皇太極含恨一掌使了十足的力道,直接將碩托的一顆牙齒打飛,皇太極指著碩托怒斥道“碩托!你這個混蛋!你以為本汗不敢殺你嗎?你以為本汗不想殺你嗎?不!本汗恨不得立刻就將你碎屍萬段,但是本汗不能這麼做,隻因為你是代善的兒子,薩哈廉已經為國捐軀,但是你這個廢物不配和薩哈廉相比,隻是本汗不能再讓哥哥又失去一個兒子,僅此而已。”
碩托當即愣住,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哈!”此刻碩托才明白過來,在大金將士們的眼裡,他碩托的身份僅僅是代善的兒子,就是這麼簡單,他根本就沒有服眾的能力,鑲紅旗的士兵們從內心裡尊重的是代善,而不是他碩托,這就是他成不了大事的原因,有代善,嶽托等人在,兩紅旗裡永遠沒有他碩托的位子。
阿濟格上前一步道“大汗,當真不殺這個混蛋嗎?”皇太極搖了搖頭,“不能是我來殺,你明白嗎?”阿濟格瞬間明白了什麼,點點頭道“奴才明白了,奴才這就將他看押起來,帶回盛京。”
“殺啊!”滾滾鐵騎從祖大壽的身邊掠過,直奔前方而去,他們是去追擊正在逃亡的圖爾格和麾下的鑲藍旗騎兵,祖大壽看的清楚,追擊的兵馬正是巴牙喇,領頭的不是鼇拜還能是誰。幾個漢軍士兵上前來將阿敏控製住,祖大壽收起了匕首,渾身仿佛脫力一般一下子扶住了戰馬,方才的形勢真是太過凶險了,不過還好,擒住了阿敏,可以給皇太極一個交代了。巴牙喇追殺鑲藍旗而去,緊接著又有更多的白甲騎兵過來,是多爾袞和多鐸的鑲白旗,他們在擊潰正麵的敵兵之後便立刻奉皇太極的命令和鼇拜一起趕往錦縣方向,要收拾掉錦縣留守的鑲藍旗兵馬,正麵戰場的收尾工作就交給蒙古軍,隻是多爾袞他們並不知道祖大壽已經抓住了阿敏。
“哥哥,是祖大壽的人。”多鐸指著漢軍殘餘的騎兵說道。多爾袞點點頭,領兵靠了過去。“祖都統,一仗下來辛苦了。”多爾袞學著中原的樣子抱拳對祖大壽說道。祖大壽笑笑道“這不算什麼,抓住了阿敏,什麼代價都值得?”多爾袞一驚,“什麼,你抓住了阿敏?”
祖大壽點點頭道“正是!”漢軍騎兵分開,果然祖可法押著雙手被反綁在馬上的阿敏出現在了多爾袞的眼前。多爾袞,多鐸兄弟兩人對望一眼,立刻對祖大壽說道“祖都統立下了蓋世奇功,真是可喜可賀,為了保險起見,不如我帶一部分人馬護送你回去吧。多鐸,我留下三百人,剩下的人你帶去,協助鼇拜追殺鑲藍旗殘兵。儘量俘虜!”
多鐸領命帶人飛奔而去,多爾袞笑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祖大壽何嘗不明白多爾袞的想法,剛剛升任鑲白旗的旗主,還沒立下什麼大功,可是抓到阿敏可是一個大功勞,多爾袞擺明了想分潤一下。祖大壽是人精,多爾袞是新貴不能得罪。他要分潤,那就分吧。祖大壽抱拳道“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多爾袞貝勒有心了。”
“哪裡哪裡。以後還希望祖都統能和鑲白旗多多親善,我們攜手將大金打造的更加強盛。”多爾袞和祖大壽的兵馬合兵一處,數百人押著阿敏前往皇太極那邊。
蒙古軍和金兵正在一起打掃著戰場,看眼前這個架勢,初步估計一下,八旗兵的損失超過了五千人,在內訌中損失五千人,八旗的實力又被大大的削弱了一番。總兵力隻剩下不足四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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