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王,劉將軍派人來傳信,北峽關那邊已經打起來了!”一名傳令兵火急火燎的衝到張獻忠麵前稟報道。張獻忠的大軍終究還是來到了廬鎮關前,但是他並沒有下令全軍立刻投入進攻,而是在等,等待劉文秀那邊的消息,兩人約定好,一旦劉文秀投入進攻就立刻派人前來聯絡,然後張獻忠再投入進攻,如今消息已經到了,張獻忠立刻轉身對身後的將領們說道:“你們都聽見了,文秀那邊已經開打了,現在要看我們的了,我們這麼大動靜,官兵肯定也已經發現咱們了,該打就要打,誰願意打第一陣!”
“我來!”王尚禮插手應聲道。王尚禮不僅是張獻忠的愛將,更算是孫可望的心腹,孫可望戰死,王尚禮自然是報仇心切,張獻忠沉聲道:“也好,王將軍也算是對可望有個交代,這第一陣就讓你來打,本王親自給你擂鼓助威!”王尚禮一抱拳,轉身前去提領人馬。
為了應對流賊的攻勢,並且達成誘敵計劃,青弋軍在北峽關和廬鎮關並沒有布置太多兵力,同時重炮也沒有布置多少,撤退的時候重炮帶不走,所以在北峽關和廬鎮關放置的火炮都是已經落伍的產品,射程和炮管強度跟青弋軍製式的火炮不能相比。撤退的時候陶宗已經下了命令,將這些火炮全部摧毀,不留給流賊,萬一不幸被流賊繳獲,這種質量的火炮也不能對青弋軍本隊產生威脅。
守衛廬鎮關的是陶宗麾下第一團,千戶團長正是李福,從北邊回來之後,劉毅依照出發時的諾言,授予李福千戶團長的職務,而北峽關的千戶團長是李福的老競爭對手馬精良,兩人幾乎是前後腳的變成了千戶團長,從兩人還是士兵的時候,他們就喜歡在軍隊裡進行較量,誰也不服誰,不過這種不服氣都是在軍事技能上的,兩人之間可沒有什麼恩怨。陶宗也知道軍中有這麼兩個活寶,所以這一次出征安慶府,陶宗特地將兩人安置在同一個步兵師當中。李福是一團團長,馬精良是二團團長。現在二人一個守廬鎮關,一個守北峽關,陶宗也希望兩人在較量的同時可以齊心協力將誘敵的任務圓滿完成。
“團座!敵人動了!”城門開了一條縫隙,一名背上插著小旗的騎兵閃身而入,正是廬鎮關的夜不收,青弋軍的偵查能力本就非常強大,張獻忠的大軍行蹤自然瞞不過他們的眼睛,從張獻忠於廬州出發開始,一路上情報就沒有斷過,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青弋軍的監視下,正如劉毅和成康所料想的那樣,張獻忠果然是將主要攻擊方向放在了廬鎮關。而北峽關那邊讓他的義子劉文秀帶領五萬人馬進行佯攻。
可是他們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因為不論是廬鎮關還是北峽關,青弋軍都沒打算死守,不過是象征性的抵抗罷了。李福點點頭,命令夜不收下去休息,然後對將士們說道:“張獻忠的大軍已經行動,據夜不收探報,對方的先頭部隊大約有三萬人,用的是王字大旗,我想應該就是後方情報上所顯示的王尚禮,他是張獻忠的愛將,跟孫可望關係也很好,由他打先鋒很正常,我們的目標就是擊退王尚禮,然後主動放棄廬鎮關,至於撤退時候你們應該做什麼,應當不用我多說了!”
“明白!”一千二百名將士一齊抱拳道。“好,現在分頭進入戰鬥位置,準備阻擊,所有火炮準備全力射擊,震天雷鐵蒺藜等全部守城利器不做保留,一次性投放,彌補火力不足的問題。”李福大聲布置著。“得令!”
為了讓大西軍放鬆思想,劉毅對廬鎮關和北峽關的守軍做了一些特殊的安排,青弋軍的主力作戰武器是火銃,可是如果上來就打出排銃那樣的狂暴火力,說不定會將流賊打崩,這樣他們一旦膽怯說不定以張獻忠疑神疑鬼的性格就不敢深入了,這一仗的度一定要把握好,既要給對方造成殺傷,又不能太過讓他們覺得實力差距太大,所以在遠程火力上下下功夫可以,而單兵武器不能大規模使用火銃,劉毅將新軍的單兵裝備換成了軍弩。當然火銃也是準備了的,隻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準使用罷了。
冷兵器與熱兵器結合,會給張獻忠造成一個錯覺,新軍不過是火炮犀利,隻要他們的兵馬能突破火炮的封鎖線,或者是派出饑兵消耗新軍的火炮,待到新軍火炮需要散熱停歇的時候,自然就可以大舉進攻了。
“將軍,城頭上有動靜,看來官兵已經做好防禦準備了。”一名營將策馬來到王尚禮的身邊到,出了藏身的這片林子,前麵就是廣袤的平原,沒有什麼遮蔽物,這也就是為什麼會在這裡設置一道關卡的原因,有了廬鎮關,敵人要是想從北麵過來就會暴露在廬鎮關的火力打擊之下。王尚禮咬咬牙道:“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咱們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全力攻打便是,讓饑兵營做好準備,先上一個萬人隊,消耗一下對方的火力。他們長於火炮,關城上的炮火一定很凶猛。”王尚禮揮了揮手,示意饑兵出擊。
嘿吼嘿吼嘿吼,一萬饑兵喊著號子出列,排在了王尚禮隊伍的最前麵。樹林中煙塵滾滾,數萬人同時邁步所激起的灰塵幾裡外都能清楚的看見,這一切自然瞞不過李福的眼睛。在千裡鏡中他看的清楚,流賊隊伍中大約分出了萬把人的隊伍,這很明顯是用來試探和消耗城上火力的,李福笑笑道:“流賊膽子不小,竟然敢分出一萬人試探咱們,行,就讓他們試探試探,用火炮將他們擊潰!”
大西軍雖然是由大量的饑兵和老兵共同構成的,但是饑兵當中也分成兩個檔次,一種是完全由青壯組成的饑兵,也就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子,這些人算是正兵的後備兵員,如果這些饑兵能打個幾仗,優勝劣汰,死掉的人就被自然淘汰了,剩下的人殺過人,有戰鬥經驗了就可以轉為正兵。而另一種饑兵則是裹挾的饑民,老弱婦孺都有,這群人也沒什麼戰鬥力,打仗不過就是一窩蜂的向前衝,這些人就是純正的炮灰了,張獻忠也沒指望他們發揮什麼大作用,平時不過是搬運糧草,押送輜重,戰鬥的時候布置到前麵當炮灰,消耗對方彈藥罷了。
而王尚禮率領的三萬人是由兩萬青壯饑兵和一萬炮灰饑兵構成的,既然是先鋒攻城,全用炮灰也試探不出什麼,用老兵和正兵有些浪費,用青壯饑兵是剛剛好,王尚禮的策略很簡單,先上一萬青壯饑兵試探城頭防禦和火力,如果還行,就再投入一萬炮灰,進一步打亂城上守軍的節奏,最後再派出剩下的人馬全力攻打,不管打不打得下來,反正後麵還有張獻忠的大隊,拿下廬鎮關應當不是問題。王尚禮對廬鎮關也不是一無所知,最起碼廬鎮關的麵積不大,所能容納的軍隊也不多的信息他是掌握了的。
來到廬鎮關前據他觀察,這種府城交界處的小關城不過是能容納個一兩千人罷了,就算是三千守軍在王尚禮看來也是實力相差巨大,今天就試試他們在陸地上的戰鬥力怎麼樣。“出擊!小心防炮!”王尚禮下令道。
“殺!”一聲驚天的呐喊,一萬青壯饑兵奔跑起來,衝向了廬鎮關。“炮火準備!聽我口令!”李福端著千裡鏡舉起了右手,城頭上輕重炮火大約二十餘門,全都在等待著李福的命令,諸元早就已經標定完畢,守軍已經在城外平原放了一些大石頭,這些石頭就是距離標識,李福死死的盯著地麵上的石頭,一旦敵軍經過這些石頭,按照炮火的輕重安排就可以依次開火了。
“殺官兵!”饑兵們大喊著給自己壯膽,在流賊當中一直有一個傳言,叫老兵怕箭,新兵怕炮,確實如此,官兵的炮火不僅是威力驚人同時火炮發射的時候聲勢也是浩大,饑兵們一般都是作為第一波打頭陣的兵馬,所以對火炮有著天然的恐懼,誰也不知道炮彈什麼時候就會落在自己頭上,而且那些被火炮打死的人的慘狀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們的腦海中,誰願意被炮彈打的支離破碎呢?但是有經驗的老兵就無所謂,雖然炮彈不長眼,但是火炮數量有限,一輪炮擊看起來唬人,實際殺傷人員並不多,除非是運氣特彆不好,要不然哪裡這麼容易就被火炮擊中,真正可怕的是火銃或者弓箭,老兵攻到城下之後最怕的就是箭雨,密集的箭雨一旦覆蓋本陣,那死傷人數跟火炮可不能同日而語。饑兵衝到城下已經士氣渙散了,自然沒有太多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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