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個要求本汗答應了,即便興都汗不求救,本汗的大軍也會開進內喀爾喀,跟林丹汗決戰。林丹汗這個混蛋,本汗沒有去找他的麻煩,他竟然敢主動觸本汗的黴頭,知道漢人有句話叫在太歲頭上動土嗎?他以為本汗經曆了幾次小小的挫折就沒有能力收拾他了,林丹汗真是太天真了,不論什麼時候,我們八旗勇士都是他揮之不去的噩夢,本汗要讓林丹汗知道,主動挑釁本汗的人是什麼下場!”皇太極的身子在座位上往前探出,他用一隻手撐住下巴,用平靜但是極具威嚴的聲音說道。在天聰汗的威名麵前,使者兩股戰栗,將頭深深的埋在地上,儘力伏底身體,表明對天聰汗的臣服。土謝圖小聲對使者道:“那邊什麼情況大汗都已經知道了,不需要你再來稟報,你先下去,有需要自然會找你。記住,以後不要這麼隨隨便便就進科爾沁的王帳,這次是天聰汗在這裡,本汗才不殺你,不想臟了天聰汗的眼睛,如果還有下一次,本汗會將你當著勇士們的麵絞死在王帳前。”使者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誰能想到竟然是皇太極在這裡,如果他知道天聰汗在帳中,借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這樣的舉動。
其實這也不怪使者,皇太極率領兩黃旗的兵馬親征察哈爾,一路上做好了隱蔽工作,就算是到了科爾沁,他也沒有將軍隊放在土謝圖的王帳附近,而是另外選擇了駐軍地點,為的就是保持行動的突然性,在前期鮑承先的活動下,土謝圖早就開始秘密集結部隊,雖然整個漠東蒙古的軍隊沒有在科爾沁彙合,但是其實他們早就在土謝圖的串聯下做好了準備,隻不過這一切是在秘密的情況下完成,皇太極開出的條件實在是太具有誘惑力了,漠東蒙古沒有人能抵擋住這種誘惑,那可是將整個草原的利益跟他們瓜分,誰不想獲得更多的土地,所以漠東蒙古雖然並不能稱得上十分團結,但是在皇太極的統一領導下,眾人的步調一致,反而促成了一場草原戰爭史上巨大的欺騙行動,林丹汗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他並不知曉漠東蒙古的軍隊早就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出發,而大明的邊防也沒偵察到任何異常動靜。不僅如此,因為皇太極將精銳的葛布什賢超哈和巴牙喇留下,在沈陽城中頻頻露麵,巡城,以至於沈陽城中的情報軍臨時情報點也被皇太極所欺騙,一直以為他還在城中,而更沒有人會想到,皇太極竟然會帶著兩黃旗的兵馬出發去科爾沁。
實際上包括興都汗在內,一眾盟友也不知道八旗軍的動向,皇太極打定主意要給林丹汗來一個突襲,在他們出現在內喀爾喀的草原上之前,就讓林丹汗再蹦躂一會。“怎麼樣,果然是如本汗所料,察哈爾的軍隊還是準備進攻內喀爾喀,也難怪,作為一個正常的指揮官,攻擊內喀爾喀都是最好的選擇,拿下了他們,漠西漠北漠南就都被林丹汗收入囊中,他隻要專心對付你們就可以了,這樣也挺好,省的本汗去找他決戰了,察哈爾的軍隊主力將會全部聚集在內喀爾喀,我們隻要趁著他們跟內喀爾喀軍隊交戰的時候從側翼壓上,一定能將他們擊垮。”皇太極信心十足的說道。土謝圖卻還隱隱有些擔心,雖然可以預見到,這場行動一旦成功所收到的利益將是巨大的,但是真到了出兵的前一刻,土謝圖又有些畏首畏尾起來,不是因為土謝圖怕林丹汗,而是這幾次跟著皇太極出兵一次好處都沒撈著,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土謝圖差點在自己部落中的地位都不穩了,現在又要跟在皇太極後麵出兵,雖然皇太極已經許下了重賞,但是要說自己一點擔心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土謝圖望著手下的幾個將領,再看看皇太極,小心翼翼道:“大汗,我們的兵力是不是稍顯不足,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林丹汗和魯特汗拿下了乃蠻部和敖漢部之後再加上國內強製征調的一些人馬,估計能有十萬兵馬,咱們。。。”
“哈哈哈,你是在懷疑自己的實力嗎?本汗帶來了兩黃旗的精銳,這就是一萬五千精兵,不說以一當十,以一當五沒有問題,你以為我們的勇士身上的重甲都是擺設嗎?”皇太極反問道。土謝圖當即點頭稱是,這一點他不反駁,金兵之所以戰鬥力強,一方麵當然是因為嚴苛的訓練和嚴密的組織造就了金兵萬人如一人的戰鬥素養,不像是草原,雖然看起來人數眾多,但是兵馬散亂,組織性差,也許是草原人自由散漫的天性使然,雖然他們的馬術高超,但是平時疏於訓練,整體作戰能力很差,另一方麵確實是因為金兵的裝備比草原要高出一大截,且不說金兵的重甲完爆草原,草原上大部分的士兵隻能裝備皮甲,一部分精兵裝備鐵甲,但都是元朝時代留下來的產物,自從大元被朱元璋打回草原之後,他們的製甲工藝就再也沒有得到發展,這些年用的還是幾百年前的技術,又因為草原缺鐵,即便是製造出鐵甲,也不可能人手一套,就算是裝備精兵,也隻是單層鐵甲,內部還是用皮甲作為內襯,不像八旗軍,人人三層重甲,普通弓箭遠距離當然射不死金兵。而兩軍的弓又有不同,八旗軍都是勢大力沉的長梢弓,披箭和刺箭的組合往往能讓金兵的箭支發揮出最大威力,蒙古軍隊的弓箭就差了很多,魚龍混雜,有製式弓,也有短騎弓,也有跟明軍交戰後繳獲或者直接從明軍那裡購買的開元弓,甚至還有很多土弓,如此參差不齊,當然戰鬥力大打折扣,所以皇太極說以一敵五也不是沒有根據,信口開河。
皇太極見土謝圖的表情不斷變換,接著說道:“如果按照本汗的計算方法,我們兩黃旗的兵力至少就相當於全部察哈爾兵力的總和,甚至在本汗親自領兵衝鋒的情況下,戰鬥力和士氣還會有所提升,那麼你們漠東蒙古聯軍隻要擊敗外喀爾喀就可以了,還有興都汗的人協助你們作戰,我想,你們的人數優勢應該是很明顯的,難道這一點小事你們也做不到嗎?本汗還是那句話,答應你們的條件不變,戰後,察哈爾和外喀爾喀的土地任由你們瓜分,本汗要的是人口,要的是被俘的這些士兵,他們是本汗現在最大的財富,沒有他們,本汗就不能在遼東和高麗方向取得突破,土謝圖,現在你應該明白本汗的誠意了。”皇太極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土謝圖已經沒有任何話說,如果都按照皇太極的設想,這將是一場勝券在握的戰爭。土謝圖站起身來,走到皇太極麵前躬身道:“天聰汗,我們漠東蒙古願意幫助天聰汗完成這偉大的計劃。”
“大汗,我們怎麼辦,據前方的偵查顯示,察哈爾和外喀爾喀聯軍已經開始南下了,看來這一仗在所難免。”內喀爾喀的王帳中,一名鄂托克首領對興都汗說道。大戰在即,可以看出興都汗心中的緊張,內喀爾喀的總體規模沒有外喀爾喀大,隻有四個鄂托克,總兵力兩萬人,雖然興都汗已經下令總動員,但是新征召的兵馬還沒有到位,即便是到位了也隻能進行一些防禦性的作戰,都是老人和孩童,能有多強的戰鬥力。而興都汗要麵對的是林丹汗的十萬大軍,要說他不心虛那是不可能的。興都汗問麾下的將領道:“土謝圖的援兵怎麼樣,他們什麼時候能趕到?”一名鄂托克首領站出來道:“大汗,我們早上接到了土謝圖派出的信使傳信,信使說漠東蒙古的援兵已經出發,隻要我們能堅守兩天,他們就能到達王帳。”興都汗有些頹然的跌坐在凳子上,兩天,說起來時間非常短,可是草原戰爭的模式並不像中原,中原堅守兩天相對容易的多,隻要守軍不是在野戰環境下,占據城池堅守,依靠城牆防禦敵軍,兩萬守軍對陣十萬敵軍,防守兩天不成問題,但是現在是草原決戰,本來草原就沒有什麼城池的概念,若是野戰,無論如何兩萬騎兵也不可能是十萬大軍的對手,所以興都汗隻能退而求其次,憑借營地堅守,他加固了營地的柵欄和圍牆,設立了許多拒馬和倒刺,用來加強防禦。
“勇士們的士氣怎麼樣?”興都汗問道,這是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如果連士氣都失去了,他們還拿什麼抵抗。下麵人回答道:“勇士們的士氣很高漲,大家同仇敵愾,誓死保衛家園,做好了跟察哈爾那些混蛋拚命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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