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想拒絕,我知道你們是保衛我的安全的,我自己的安全你們放心,稅警總團會暫時擔負起你們的職責,但你們在護衛上更加專業,所以由你們保護承誌,本督放心。”劉毅抬起手,示意庚子先不要說話。“這次你們過去,要帶上最好的裝備,如果前線的戰事出現了任何問題,你們記住,務必將承誌和盧公給我安全的帶回來。”在青弋軍中一直是貫徹著一條理念,那就是戰場上上級的命令需要絕對服從,雖然庚子的主要職責是保護劉毅的安全,但是劉毅認為,比起前線戰場的凶險,自己在南直隸,在新軍掌控地帶的中心,其實還是非常安全的,如果不放心,可以將稅警總團臨時抽調為自己的護衛,但是從衛隊的專業性來講,肯定還是自己的親兵衛隊更加專業,他們平時承擔的就是這樣的任務,所以讓他們跟著袁承誌同去,目標既不大,戰鬥力又強,關鍵時候還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最重要的是,劉毅心中總是有那一種擔心,為了讓自己的心能更加安定一些,他必須派出自己最精銳的衛隊,將他心中敬佩的那個人保護好,這個人是大明曆史上的一個遺憾,在劉毅的心中,雖然大明有傳庭死而明亡矣這樣的說法,但是這個人的死比孫傳庭還要更加可惜,這可是千古忠臣,並且是能跟清兵抗衡的人物,可以這麼說,袁崇煥之後如果朝廷能將這個人用好,曆史上也許清兵根本就打不進關內,可惜曆史沒有如果,但是劉毅來到了大明,如果能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護此人周全,哪怕這個人以後不願意再領兵作戰,但是劉毅希望他能活著。
庚子咬了咬牙,大都督下令,他怎敢不從,彆人不說,他庚子是大都督的親兵隊長,自從戊戌甲午之後,親兵隊長的指揮棒已經交到了戊戌的手上,彆看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親兵隊長,但是實際官職已經是遊擊將軍,一個正四品的遊擊將軍擔任六百人衛隊的隊長,大明恐怕也是獨一份。“末將遵令!”庚子抱拳吼道。劉毅點了點頭,下麵就是要調撥船隻的事情了,六百人加上戰馬和裝備看起來不多,但是在大明朝的現行體製下,六百人的軍隊其實規模已經算是不小了,當年劉毅擔任防守把總的時候,麾下不過五百人的兵力,也就是說如果按照大明律,一個府城的駐防部隊最多隻能是一個把總營,六百人已經超過了普通的府城駐紮兵力的規模,並且他們還是一人雙馬,還有大量的戰術裝備,六百人出行陣仗比兩千人還大,所以船隻就成了一個必須要考慮進去的因素,用漕運艦隊肯定是不合適,目標太大太明顯,等於是宣告了新軍介入的事情,雖然他們可以做的隱蔽,但是北地畢竟不是南直隸,劉毅的手還伸不了那麼長,漕運艦隊就是做的再隱蔽,如果出現了意外,不管是被東廠錦衣衛還是被皇太極的血滴子嗅到了味道都是不好的。所以最穩妥的辦法還是征用民船,用民船去運輸軍隊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在整個新軍的體係當中,目前最熟悉黃河情況的還是揚州商會,勢必要動用一下熊翼的力量了,相信他會很樂意做這件事情的。
“亂彈琴,這簡直是胡鬨,把軍國大事當成兒戲,大量軍隊說調動就調動,毫無章法,大明的軍隊如果把時間都浪費在路上,那還能成什麼事,難道朝廷不知道現在的遼東是什麼情況嗎?”寧遠城的府衙,現在應該叫遼東督師府了,自從洪承疇來到遼東之後,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遼東局勢糜爛,非一味猛藥不可治愈,洪承疇本來是不支持一言堂這種形式的,可是到了遼東之後他才發現,當年為什麼袁崇煥做事情如此霸道,毛文龍說殺就殺,因為遼東局勢跟內地不一樣,關外之地麵臨的又是皇太極這樣可怕的對手,如果沒有殺伐果斷的勇氣,根本就不足以當這個地方的最高長官,並且局勢瞬息萬變,若是不能做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甚至是先斬後奏這一點,想督師遼東根本就不可能,他做不到事事請示,等到朝廷的命令下來黃花菜都涼了,所以到了遼東之後,他立刻將寧遠城府衙改為了遼東督師府,所有的軍政命令都要經過遼東督師府才能發出,不允許下麵的軍將私自做主,並且樹立洪承疇在遼東的絕對權威,洪承疇的命令在遼東就是天,誰要是不聽領洪承疇絕對是敢先斬後奏的,不是洪承疇想當袁崇煥,是形勢逼得他不得不做袁崇煥。
今天的督師府,氣氛明顯不對,外麵的衛士隔著老遠就能聽見督師的咆哮聲,在他們的印象中,督師好像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雖然洪承疇來遼東的時間不長,但是因為他的手腕,再加上遼東原來袁崇煥的關寧軍已經消亡殆儘,新組建的部隊大部分都是新兵,比較好帶的緣故,大家對洪承疇早就已經是俯首帖耳,加上本來洪承疇學識淵博就具有極大的人格魅力,就算是盧象升對洪承疇也隻有佩服二字。可是今天,洪承疇接到了朝廷的旨意,這才大發雷霆,因為旨意上分明寫著要將他手下最精銳的天雄軍全部抽調去西北打高迎祥和李自成,這差點讓洪承疇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高迎祥和李自成是什麼貨色,彆人不清楚,他洪承疇那是最清楚,當時他在楊鶴手下的時候,也曾經領兵將李自成等人打的大敗,雖然他走了之後剿匪的方略出了問題,導致李自成再次坐大,但是流賊的總體戰鬥力就擺在那裡,這些流賊除了骨乾力量之外,剩下的都是臨時拉過來的壯丁,甚至連壯丁都算不上,不過前一天還是在官道上行進的饑民,因為一個饅頭一碗稀飯就跟著流賊走了,這些人連兵器盔甲都沒有,朝廷竟然沒辦法對付,還有一萬多精銳的宣大軍被殲滅,簡直是匪夷所思,不僅如此,朝廷和皇上竟然想到了天雄軍,要將天雄軍從遼東前線抽調走,去打流賊,真是笑話。到底是流賊難對付還是皇太極難對付,難道他們心裡沒數嗎?
作為遼東督師,洪承疇自然是不願意麾下最精銳的兵馬被抽調走的,因為天雄軍在遼東,洪承疇的心裡就有底氣,即便是皇太極現在起兵攻打遼東,洪承疇自信也能防禦的住,可是如果天雄軍不在,他麾下儘是些新兵蛋子,就算是朝廷讓薊鎮的兵馬出山海關支援自己,可是薊鎮的兵馬又能頂個什麼事?“督師,消消氣,朝廷這麼做,下官以為也是無奈之舉,如果他們有可用的兵力,應該也會抽調的,可是宣大軍已經敗亡,剩下的九邊軍隊戰鬥力也就跟宣大軍差不多,旨意上沒說,但是下官明白朝廷的用意,一定是想畢其功於一役,讓一支強軍領頭直接滅了李自成和高迎祥,徹底平定西北匪患,這樣朝廷就能騰出手來專心對付關外之事。”說話的不是盧象升還能是誰,洪承疇接到旨意之後立刻派人將盧象升和天雄軍的主要將領找了過來,洪承疇想聽聽他們的意見,當然他也知道,其實叫盧象升來也沒什麼用,旨意是肯定要執行的,這不單單是兵部的行文,還有皇帝的大印,這是諭旨,洪承疇不遵旨那就是造反。
可是他還是想問問盧象升接下來該怎麼辦,洪承疇跟盧象升相處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畢竟盧象升是遼東巡撫,一直跟傅宗龍配合,現在自己頂替了傅宗龍的位置,肯定有個磨合期,但是他驚訝的發現,盧象升非常識大體,基本上自己的命令都能得到徹底的施行,而盧象升的天雄軍也讓洪承疇見識到了什麼叫強軍風範,跟盧象升的兵馬比起來,陝西那些個士兵包括自己原來的部下那根本就不夠看,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怪不得朝廷會讓盧象升當北地新軍的統領,果然是有過人之處,但是盧象升卻一直很謙虛,每次洪承疇想表揚他幾句,盧象升都會說自己的軍隊跟南直隸新軍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就連北地新軍也是在青弋軍的大力幫助下才能建立起來,否則不過是一個花架子罷了。
洪承疇對盧象升的這種態度非常滿意,這是個大才,朝廷有這樣的官員領兵,是大明之福。聽到盧象升勸說,洪承疇冷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盧象升道:“建鬥,你說說,這個命令是不是不合理,把你天雄軍調走,豈不是將我們遼東的脊椎骨給抽走了?那我遼東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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