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遍鼓聲過後,滿蒙聯軍的大陣呼啦一下分開了一條道路,隻見數名士兵推著一輛大車從軍陣中走了出來,遠遠看去,好像大車上放了什麼東西,一時間城頭的明軍有些不明所以,尤世威打起手簾道:“大車上好像是個大木盒,不知道裡麵是什麼。”孫傳庭端起千裡鏡望去,因為距離較遠,尚未發現什麼端倪。等到大車近了,忽然推車的一個清軍軍官喊了一句什麼,大車立刻停下,孫傳庭這才嘀咕了一句:“看這東西倒是有些像棺材。”“棺材?”眾人疑惑道。推車士兵走到木盒跟前,在軍官的命令下,呼啦一聲抽調了蓋板,裡麵赫然躺著一個人,孫傳庭等有千裡鏡的將官立刻將目光聚焦過去。
“啊!啊!啊!大哥!大哥啊!”下一刻,城頭上爆發出驚天的哭喊,盧象觀一眼就認出來,棺材裡躺著的不是盧象升還能是誰?華夏一直講究入土為安,雖然將士們心中不願意承認,但是基本上大家都知道,留在後麵阻擊敵人的天雄軍肯定是凶多吉少,不過在他們心中,即便是雙方慘烈拚殺之後,估計建虜也沒時間去管戰死者的遺體,如果有機會,明軍還可以回到葭州戰場去收斂戰死者的遺體。可是誰能想到,清軍竟然如此泯滅人性,盧象升明明已經戰死,可是他們不僅沒有收斂他的遺體,甚至還將他的遺體用棺材給裝起來,拉到魚河堡城下,當做一件戰利品似的在數千明軍麵前炫耀。
孫傳庭、袁承誌、尤世威、庚子等一眾將領皆是目眥欲裂,他們想不到豪格竟然如此卑鄙無恥,庚子感覺自己的胸膛要炸開一般,盧象升一直是他敬重的人,在這段充當督標營的時間裡,庚子跟盧象升也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對盧象升的為人也更加佩服,這樣一個忠勇之人竟然連死後也得不到安寧,這讓庚子如何能忍。“盧公!盧公!建鬥!”城上響起了一片呼喊之聲,孫傳庭全身顫抖,眼睛裡都要流出血淚。“殺!讓我殺出去!搶回大哥的遺體!”盧象觀就像是一頭瘋狂的雄獅,瞪著血紅的眼睛,咬牙切齒提起大刀轉身就要下城,城頭上的明軍將士無不是義憤填膺,這對他們來說是奇恥大辱。庚子也是提起火銃,“我與將軍同去。”轉身也要下城。城頭上的明軍紛紛響應:“我去!我也去!”
“乾什麼!都瘋了嗎!左右給我拉住盧象觀!”一聲斷喝傳來,孫傳庭痛苦的閉上眼睛,對著盧象觀等人大吼道。孫傳庭就像被萬箭穿心一般悲痛,可是他知道,現在絕對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既然豪格能把盧象升的遺體拉到兩軍陣前,說明他是有意而為之,這明顯是激將法,城內的軍隊早就是疲憊不堪,豪格身後的部隊應該是沒有參加葭州大戰的生力軍,他們一定是故意引誘城內的軍隊失去理智衝出去搶屍體,城內就這麼多騎兵,若是真的殺出去了,恐怕是有去無回,那榆林鎮最後的機動力量都會喪失殆儘。上次他們用三千人擊敗土謝圖一萬人,那是以有備算無備,這次兩軍對壘,正麵交戰,他們不會再占到任何便宜。這就是此計的卑鄙之處,最大限度刺激守城士兵的情緒,讓他們失去理智,孫傳庭相信,隻要騎兵出城,一定會被滿蒙聯軍的騎海所淹沒,他們已經不能再經受這樣的損失了,得給西北明軍留下種子。盧家就剩下盧象觀一個人,孫傳庭更是不會讓他殞命沙場,那他對已經死去的盧象升無法交代。
“縮頭烏龜!縮頭烏龜!縮頭烏龜!”城下三萬滿蒙聯軍用有些奇怪口音的漢話喊著挑釁的話語,方才前來傳信的鑲黃旗馬甲更是衝到城下喊道:“太子殿下說,難道明軍都是沒卵子的閹人嗎?你們首領的屍體在此,你們要是有本事,就過來拿,這輛大車就放在這裡,絕不移動位置。”馬甲話音剛落,三萬滿蒙聯軍便反手抽出了刺箭,張弓搭箭斜指天空,眾人隻聽見了整齊劃一的吱呀聲,那是弓弦拉滿的聲音。他們明顯是以大車為射程目標,隻要城內騎兵敢出來,他們就會萬箭齊發。“啊!我日你姥姥!”盧象觀掙脫了孫傳庭親兵的拉扯,就要往城下衝。一頭暴怒的獅子又怎麼能是幾個士兵能拉扯住的呢,盧象觀連續掀翻了五六個想要攔住他的孫傳庭親兵,大吼道:“孫傳庭!你不去我不怪你,可下麵是我大哥,你不要攔著我,我不管你是陝西巡撫還是什麼,今天攔我盧象觀者彆怪我手裡的大刀不認人!”“盧象觀!”又是一聲大喝。盧象觀下意識的回頭,尤世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老將軍!”砰的一聲,尤世威鬥大的拳頭一下砸在盧象觀的下顎上,盧象觀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兔起鶻落之間,尤世威為了阻止衝動的盧象觀,不惜用拳頭打暈了他,庚子和正要跟著他下城的士兵們看見了,便也停止了手頭的動作。尤世威怒喝道:“戰場之上,違令者斬!今日在魚河堡之內,能發號施令的隻有孫大人和本帥,誰要是不聽命令,彆怪我無情!”尤世威這麼一吼,榆林鎮的士兵便哆嗦了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要說尤世威心中不恨,那是假的,可是他畢竟是邊軍總兵,多年的戰爭經驗告訴他,戰場上千萬不能意氣用事,被一時的氣憤給衝昏了頭腦,像是這種敵軍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的死局,衝出去就是白白被他們射殺,這種賠本的買賣他尤世威不能乾。孫傳庭也道:“將士們,本官知道你們心裡不好受,難道本官心裡就好受了?可是你們要記住,盧公今日是為了救得我們的性命而死,盧公在天之靈一定不希望他拚儘全力拯救的人再為了他的遺體而去送死,我們對盧公在天之靈最好的告慰就是養好身上的傷,將來以我們為種子,重新組建西北明軍、天雄軍,然後殺回去,將這些該死的建虜北虜流賊統統殺光,我孫傳庭在此發誓,我會衝在你們所有人的前麵,給盧公,給戰死的同袍,給無數的英靈報仇!”
“報仇!報仇!報仇!”魚河堡的明軍不論是城內的傷員還是城牆上的守軍,都是揮舞起手中的兵器,嘶吼著發泄心中的憤怒。庚子二話不說,低著頭回頭衝到了垛口處,端起自己的火銃,瞄準喊話的馬甲,雖然對方已經達到了連珠銃的極限射程,可他還是屏氣凝神,感受著風向,然後憑借著多年的射擊經驗,砰的一聲扣動了扳機。那鑲黃旗馬甲正在得意洋洋的說著刺激明軍的話,隻見城頭一陣白煙飄過,然後傳來了火銃特有的爆豆聲,緊接著胸前一股血箭激起,因為在連珠銃的極限射程上,所以馬甲並沒有被打的倒飛出去,彈丸隻是利用最後的動能破開了他的鎧甲,打進了他的胸膛,劇痛傳來,他眼前一黑,搖搖晃晃墜下馬來,抽搐了兩下,便一動不動了。“好!好!好!”城頭的明軍一陣歡呼。
豪格的臉頰抽搐了兩下,這個蠢貨,就不知道離得遠一點嗎?庚子一銃打死了馬甲,孫傳庭便道:“開炮!瞄準棺材,開炮!”他知道,不開炮,盧象升的屍體一定會被豪格帶回去,還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惡劣的後果,若是開炮,盧象升就會死無全屍,兩難之際,孫傳庭也隻能咬牙做出選擇,得到命令的官兵遲疑不決,他們怎敢褻瀆盧象升的遺體,一個士兵顫抖著不小心點燃了引線,轟的一聲,一顆彈丸飛出炮膛,不過因為沒有瞄準的緣故,遠遠落在了大車旁邊。寧完我叫道:“混蛋!明軍瘋了,他們要炸了大車,快把大車拉回來!”立刻有一隊隊騎兵奔出往大車的方向趕去,推車的士兵也緊急給大車掉頭。
“開炮!快開炮!”轟轟轟,又是數門大炮開火,可是魚河堡的火炮畢竟不是青弋軍的火炮,精準度、射速等各方麵都落後很多,如果從城頭往下看,其實大車也不過是一個很小的目標,要用這種老舊的滑膛火炮進行精度射擊基本是不可能的,一發發炮彈落在大車周邊,倒是炸死了不少前來搶車的騎兵,可是最終,大車還是被清兵給順利的搶回了陣營中。豪格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這幫尼堪,簡直是瘋子!”孫傳庭用力拍打著垛口的磚石,隻能不甘心的看著大車遠去。豪格拔出大清國天子劍,指著天空對士兵們喊道:“好了!勇士們,明軍主力被消滅,士氣低落,現在,放開手腳在大明國的土地上馳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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