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望著皇太極有些興奮的樣子,看來他對這個計劃非常認可,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不會還有什麼彆的想法吧。果然,眾人的思維還沒結束,就聽皇太極說道“這樣吧,如此有創造性的計劃,朕必須親眼看著它實施,這次行動,朕親自帶兵,說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在明國京師城下宣揚我大清國的武功赫赫了,朕還真是有些期待呢。”“不可!”三位大臣異口同聲反對道。皇太極一愣,今天還真是奇了怪了,這三個人平時都是貌合神離,怎麼今天幾個人的意見總是出奇的一致。皇太極皺皺眉頭道“諸位愛卿,有何不可?朕倒是以為,此戰非朕禦駕親征不可,你們想想,我們是要去乾什麼,我們是要去明國京師,明國京師裡麵有誰,崇禎小兒就在城裡,他是皇帝,朕也是皇帝,說是兩位皇帝的直接對話也不為過。”範文程上前一步道“皇上,若是放在以前您還是天聰汗的時候,奴才一定不會反對,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您是大清國的皇帝,大清國疆土,臣民千萬,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偏安一隅的部落國家,現在我們有完整的政體,數量眾多的軍隊,還有依附於大清的無數百姓,這已經是一個能和明國一較高下的大國,更何況統一了西域和高原之後,我們的版圖空前擴大,主動權已經牢牢掌握在我們的手裡,我們想從哪裡突擊明國都行,在這種占儘主動的情況下,皇上以身犯險實在是不明智,皇帝不是突擊隊長,皇帝的任務也不僅僅是領兵打仗,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您處理,您也不需要用一次突襲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威望。”
範文程是漢人文臣之首,他的一番話鞭辟入裡,皇太極額頭見汗,自己好像是有些孟浪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領兵打仗的年輕人,現在的皇太極是一個國家的核心,確實,就算這一仗圓滿完成,對他的威望增加也不會太大,反而如果完成的不圓滿,或者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是對皇帝威望的重大削弱,兩萬兵馬出擊這種事情不算大,皇帝親自出馬有些高調了。鮑承先停頓了一下,也上前道“範大人言之有理,另外皇上,恕奴才直言,皇上的性格果斷,敢於冒險,但是這次行動,奴才提出的計劃已經夠冒險了,皇上親自指揮,實在不妥。”皇太極當然明白自己的性格,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應該說鮑承先說的還是比較中肯的,但是這麼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他還是有些不高興,皇太極甕聲甕氣道“那麼你說說,這次作戰誰來領兵比較好。”鮑承先拱手道“皇上,奴才推薦由大貝勒代善親自領兵。”“嗯?讓大貝勒上?”皇太極疑惑道。
他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道“說說你的理由。”鮑承先應道“是,皇上,代善大貝勒做事沉穩,這在八旗軍中已經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此次作戰,一方麵我們就是要用一個不那麼冒險,做事守規矩,沉穩用兵的人。另外,既然是從八旗軍和巴牙喇中遴選精銳,那麼就必須要有一個能服眾的人站出來,否則,這支混編的隊伍不聽指揮就麻煩了。便若當時明國在薊鎮組建的遊弋軍一般,也是從各個精銳部隊中抽調出來的隊伍,劉毅得了尚方寶劍才能指揮得動,我們用大貝勒領兵,他本身就比尚方寶劍管用。有了大貝勒領兵,副將就好辦了,奴才以為應當讓嶽托當大貝勒的副將。”“用嶽托嗎?”皇太極反問道。“不錯,皇上,嶽托本來就是代善的兒子,正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由他們兩父子在軍中,這兩萬兵馬的行動能力將會得到極大的保證,要知道這次行動的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台機械運轉一般,在什麼時間抵達什麼位置做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嚴格要求,兩萬人深入明國,必須要保證令行禁止。”鮑承先斬釘截鐵道。
“好,朕表示同意,會後就將他們父子二人從遼東前線調回來領兵,遼東那邊讓阿濟格和多爾袞多費點心好了。”皇太極點點頭道。“另外前鋒大將可以由鼇拜擔任,鼇拜在多次作戰中都有優異的表現,滿洲第一巴圖魯名副其實,況且巴牙喇他已經統領多年,由他繼續帶領,也比較讓人放心。另外中軍將的話可以讓戈洛文擔任,畢竟戈洛文也是我們重要的合作夥伴,況且這次作戰羅刹國軍隊的火器將要在戰鬥中發揮大作用,如此一來,這支軍隊集合了精銳的士兵和優秀的將領,再加上突襲作戰,勝算很大。”鮑承先建議道。皇太極來回踱步,一邊思考著鮑承先的提議,一邊問寧完我道“寧先生,你的意見呢?”寧完我道“皇上,二位大人說的很明確了,奴才沒有什麼補充的,這次的計劃可以按照二位大人的提議去辦。”得到了寧完我的肯定,皇太極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對眾人道“好,朕意已決,即刻召回代善父子,同時通知八旗軍抽調精銳在新京圍獵,集合之後立刻向南進發,破關!”
“阿瑪!阿瑪!”遼東兩紅旗軍營,自從努爾哈赤建立金國之後,遼東就成了百戰之地,明朝和金國圍繞著大小淩河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場戰鬥,總體來說在劉毅之前明軍是敗多勝少,在劉毅的青弋軍成長起來並介入之後,才扭轉了這一局麵,至少在青弋軍控製的區域,清軍不敢跟青弋軍正麵爭雄。從上次高麗方向的作戰失敗之後,阿濟格和多爾袞等人便領兵退到了大清國境內,劉毅又差點派兵弄了一出直搗黃龍威脅盛京的好戲,所以清軍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高麗方向,兩紅旗這邊的主要任務隻是看住洪承疇的遼東軍,形成對峙的局麵,讓遼東軍不要隨意亂動罷了,而遼東軍經過多次戰爭的削弱,早就已經是羸弱不堪,加上洪承疇因為重建天雄軍的事情又將留下來的一千多天雄軍新兵給了盧象觀,所以現在的遼東軍最多隻能守城,想要發起主動進攻的作戰行動是萬萬不可能,至少在短時間內,洪承疇沒有收複失地的能力。這樣一來,代善父子在軍中基本上沒什麼事情,用後世的話說大部分時間都在打醬油,結果就在百無聊賴之中,嶽托忽然收到了來自新京的飛鴿傳書,竟然是皇上的禦命。嶽托當然不能私自拆開,他知道皇上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阿瑪,所以他立刻從鑲紅旗軍營中飛奔到正紅旗,將信件交給代善。
代善正背著手看軍事地圖,猛然被自己的兒子打攪,心中有些不快,嶽托早就不是那個年少輕狂的毛頭小子了,現在已經是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是這麼一驚一乍的,自己再過幾年就六十歲了,古人常說人到七十古來稀,按照有明一代的人均壽命,彆說是七十歲,六十歲就已經是高齡了,而白山黑水之間自然環境惡劣,人均壽命跟中原更是沒得比,在大清國,超過六十歲的人都不多,五十歲都算是高壽,而代善常年領兵在外麵作戰,早就是一身的傷病,他能活多久還不知道,代善的兒子薩哈廉已經在上次的京師大戰中被劉毅殺死,就剩下一個嶽托,自己要是哪一天真的撒手人寰了,還不知道嶽托一個人怎麼辦,他雖然快四十了,但若是還這樣像個小孩子似的,代善就是死了也不放心。“瞧瞧你像什麼樣子,有什麼話不能慢慢說嗎?多大的人了,你還以為自己是個愣頭青嗎?”代善不悅道。見到阿瑪發怒,嶽托也不好說什麼,但是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臉上興奮的表情,嶽托揮舞了一下手中的信件道“阿瑪,是皇上的禦命。”“什麼?”代善一愣,竟然是皇太極的親筆信。彼時的大清國還沒有建立完善的禮儀係統,不像是大明,官員要是接到聖旨,那是要黃土鋪路淨水潑街,焚香沐浴然後接旨。大清國這邊還像以前那樣,沒那麼多規矩,皇太極給代善寫信就像是弟弟給兄長寫信一樣,隻不過皇太極多了個皇帝的身份。
代善不敢怠慢,立刻接過信件打開閱讀,匆匆看了一遍,代善的臉色也有些發紅,“好,太好了,皇上召我們父子回去,說是有重要任務交待。”嶽托早就猜到,這時候皇上給阿瑪寫信一定有什麼大事情,沒想到竟然是召他們父子一起回新京。“阿瑪,究竟是什麼事?”嶽托問道。代善搖搖頭,“皇上沒有在信中詳細說明,但是依照我的判斷,一定事關重大,否則不會急召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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