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行債券？”劉毅沉吟了一下，這倒是個好辦法，成康的提議給他打開了新的思路，後世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劉毅作為後世的軍校優秀學員，這一段他是學習過的，就比如二戰的時候，美麗國就發布過戰爭債券，當時這玩意是羅斯福為了戰爭準備而敦促美麗國財政部發行的債券，就是針對美麗國人的愛國情緒而精心設計的，購買者必須是本國公民，麵值從五十到一萬都有，而且每個月都會增值，並且購買的時候隻需要支付實際麵值的一半就可以了，比如說一百元的麵值，你隻需要先付五十元即可，當時美麗國製定的標準是十七年之後兌現，當然這個時間肯定是經過財政部準確測算的，十七年之後你就可以拿到一百元，如果你想在這之前兌現，也可以拿到本金和相應的利息，當然肯定會比最終的一百元低不少。
二戰開始之後，戰火終於燒到了美麗國，羅斯福帶頭購買了第一份戰爭債券，原先這種債券被財政部命名為國防債券，在羅斯福購買並於國會發表了參加二戰的演說後更名為戰爭債券，一共發行了八期，一開始人們的信心還有些不足，隨著前線戰事順利，捷報頻傳，例如第七期，本來預售一百四十億元，最後售出了兩倍的戰爭債券，所以這種債券最後被人們改名為勝利債券。美麗國在二戰期間一共出售了近兩千億的戰爭債券。
回想起這一段曆史，劉毅有些心潮澎湃，簡單來說，成康的意思就是以中軍都督府的名義朝民眾借錢，發行戰爭債券之後，測算一個年數，到了這個年數之後直接連本帶利返還回去，也就是讓民眾有個長期的投資項目。就像是糧食戰爭時候發行的糧票那樣，這種債券的本質就是需要民眾的信心，如果民眾鐵了心支持青弋軍，都覺得青弋軍戰無不勝，那麼自然會踴躍購買，說白了，民心就是一切，得民心的政權，就敢發售這種債券，否則就會變成運輸大隊長的金圓券，最後弄得一文不值，一捆錢隻能買一個雞蛋的情況就會出現，政權也會遺臭萬年。
劉毅知道，目前青弋軍實際控製區的人口已經達到了一兩千萬人的規模，要知道，崇禎年間整個南直隸可是擁有三千萬人口，江南富足可見一斑，如果劉毅將整個南直隸納入戰爭債券發行的範圍內，說個比較理想的情況，假如所有的民眾都支持劉毅，那麼南直隸的人口，加上湖廣地區、南洋地區、海外各地區等等，至少能獲得四五千萬的人口，一個人給一元，五千萬唾手可得，當然這隻是一種理想情況，青弋軍內部也要進行評估，比如設定多少年限比較好，考慮到明代人的平均壽命，如果像後世美麗國一樣，動不動就十幾二十年，恐怕民眾的購買欲望就會大大縮減，這種債券在劉毅看來主打一個短平快，既然新軍要發動國戰，那麼這場戰爭就不能拖太久，不能陷入泥潭之中。劉毅說道：“軍師，你提出的這個方案很好，可是我們民眾的真心支持，這一個因素並不在我們的控製範圍內啊。如果到時候效果不好，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成康笑了笑道：“大都督，切勿妄自菲薄，我們新軍成立這麼多年，一直真心待人，治下民眾的生活水平肉眼可見的變好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的政策有實際效果，說明我們的政策得人心，要不然為什麼大家願意移民去台島，願意移民去南洋，這不是對我們新軍的信任，是什麼？我甚至可以這麼說，一旦戰爭債券開始發售，不僅大家會踴躍購買，而且民間還會掀起一股捐獻熱潮，無他，我們代表了正道。我們的軍隊將會戰無不勝，戰爭債券的歸還年限不用長，五年，最多五年，我們就能重建華夏！”劉毅抿了抿嘴唇，旁邊的阮星卻第一個跳起來道：“軍師，你說的這個戰爭債券準備發行多少？”成康道：“關於這一點，我們還要研究一番，我隻是提出這個設想，最後還需要中軍都督府來製定政策。”阮星眼珠一轉道：“若是五年期限的話，我私人買，我買兩百萬的。”劉毅回頭道：“他娘的，你小子這麼有錢啊，兩百萬米元，可比兩百萬兩白銀值錢的多啊，你一口氣掏這麼多，也不怕把你的私房錢搬空了。”
這一點劉毅明白，阮星的私人財產跟徽商總會的公家財產是分開的，阮星就相當於後世的董事長，公司是他的不錯，但是他也是拿分紅拿薪水的，隻不過他的股份最多，他在董事會上發話，大家肯定都照辦就是。現在他在公家拿出兩千萬的基礎上，私人購買兩百萬，好大的手筆。阮星撓撓頭道：“大都督彆看著我啊，兩百萬算什麼，依我看，大家都不是傻子，中軍都督府隻要敢放戰爭債券，都用不著老百姓搶購，有錢人就先包圓了，上次的糧食戰爭打的多漂亮，這一次不買，那不是傻子嗎？”劉毅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小子，真是財迷，你買的多是好事，新軍打贏了你才能掙錢。”阮星道：“新軍要是打不贏，我就跳進糞坑裡去洗澡。”劉毅道：“可彆，當年你溺水，還是我救了你，你這回跳糞坑，太惡心，我可不救你。”“哈哈哈。”眾人皆是捧腹大笑起來。
成康話鋒一轉道：“大都督，眼下，在發行戰爭債券之前，我們還有兩件事情要做。”劉毅道：“哪兩件事情？”成康道：“其一，皇後娘娘和太子提出的事情要先辦了，占住法理才占據上風，我們要儘快將太子送往南京，不是說大都督稀罕這個位置，而是大都督成為監國攝政王，總督天下兵馬，如此才能名正言順整編軍隊，同時發行戰爭債券也需要大都督的身份做背書，大都督和皇室帶頭購買，也給天下人做一個表率。”劉毅點點頭道：“軍師說的有道理，這一點確實要先做，一來是儘快穩定人心，二來是防止剩下的明軍自己內鬥起來，群龍無首當然是不好的。那麼第二件事情呢？”成康道：“第二件事情，就是需要啟動我們的輿論機器，金聖歎這段時間要忙起來了，大江晚報要開足馬力，擺事實講道理，突出我們的正麵形象，解釋戰爭債券的原理，並且將皇太極和李自成的罪惡公之於眾，爭取更多民眾的支持。”
劉毅道：“言之有理，這件事情本督馬上交給金聖歎落實，不僅僅是報紙，我們的情報軍也要行動起來，散播消息，擾亂敵人的視聽，為我們創造更加便利的條件。這些事情安排好了之後，我們就要展開軍事會議，準備決戰。”史可法道：“大都督，我說句實話，後勤準備方麵也需要大量的時間，切勿操之過急。”劉毅點點頭道：“史大人放心，我們的宗旨就是不打無把握之仗，後勤物資的準備方麵我肯定給足你時間，幾大戰役的開戰時間我看定在冬天比較好，冬天雖然環境惡劣，可是環境惡劣也不是對我們來說，對敵人來說更加惡劣，特彆是李自成的軍隊，冬季惡劣的環境能大大降低他們的行動效率。相比於夏秋開戰，雖然我們也會受到影響，但是這種影響是要跟敵人做對比的，冬天，雙方的行動效率差距更大。在北方，我們的滑雪部隊也能得到更好的應用。”
史可法盤算了一下，“如果是冬天開戰，那就是到年底，距離現在還有個月的時間，準備物資、整合軍隊應該是夠了，這段時間我想皇太極和李自成也不會貿然開戰，皇太極需要時間來消化西北四省，李自成也需要時間在北直隸和山東穩固自己的勢力，同時他們也不傻，肯定會對我們的行動做相應的準備，我們在集結力量，他們也會集結力量，可以這麼說，這一場戰爭將會是一場硬碰硬的正麵較量。”劉毅道：“我們就是要在正麵戰場上堂堂正正擊敗這些敵人，讓全華夏的民眾看到，代表華夏百姓意誌的軍隊將會橫掃一切牛鬼蛇神。”阮星起身拍手道：“大都督果然是大氣魄，這話聽的，讓人熱血沸騰，想當年我也是在徽商子弟演武場練過拳腳的，我也能上戰場。”劉毅搖搖頭道：“要是連你阮會長都要上戰場了，恐怕敵軍就已經打到太平府城下了，我看你還是祈禱這件事情不要發生吧，要不然你的兩百萬兩私房錢可就打了水漂了。”“哈哈哈哈。”眾人指著阮星一陣嘲笑，倒是將阮星鬨了個大紅臉。四人相談甚歡，書房裡麵的機密談話一直持續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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