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火銃聲響起,對於流賊來說,二八式火銃的威力他們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了,但是三八式火銃他們是第一次領教,對於新軍將士們來說,三八式也是第一次大規模用於實戰,雖然平日裡在靶場練習過無數次,在濟寧城也小試牛刀了一番,但是這種火銃真正的威力必須在如同今天一樣的大戰場上體現。果然,在李福和馬精良的指揮下,兩個三八式火銃師打出了衝天的氣勢,經過製造總局精加工並且擁有五發銃彈存量的三八式無論是在火力持續性還是在射擊精度和射速上都比二八式要好得多,最厲害的是,魯超特地讓出了一條生產線,給三八式當中的一小部分車上了膛線,配備給兩個師當中的神射手進行精度射擊。基本上可以滿足每一個小旗內都有一名神射手,兩個師的兵力足足有一千名神射手,這些人專打軍官和重要目標,在戰場上顯現了巨大的威力。
兩個師長,馬精良和李福曾經都是神射手出身,戰前二人打賭,看看今天誰乾掉的敵人多,此刻,流賊衝入步銃射程內,兩人抄起手中的三八式,抬手就打。李福的射擊水平一直講究一個快準狠,三八式研製成功之後,李福就去討要了一杆,每天練習,早就做到了人銃合一,幾乎是不需要瞄準的過程,看準目標,眼到心到銃到,立刻扣動扳機。一個饑兵營將剛剛踏過滿是殘肢斷臂的屍堆,還沒發號施令,就被一發銃彈直接開了瓢,線膛銃最大的特點就是彈道穩定,銃彈旋轉出膛,擊中人體的空腔效應和破壞力更大,李福這一銃幾乎將此人的頭蓋骨掀去一大半,紅白之物噴濺而出,灑了旁邊幾個士兵一頭一臉。那營將直挺挺的倒下,身邊幾個護衛下意識想要上去查看情況,可是緊跟著過來的密集銃彈將這些人紛紛撂倒,每個人的身上都噴射出血箭,向後倒栽蔥似的摔倒在地,抽動了幾下便不動了。
不管是三八式還是二八式,早已實現了後膛裝彈,所以將士們的射擊姿勢可以在趴、蹲、站之間互相轉換,單位時間內打出的銃彈量更大,戰場上煙霧彌漫,隻看見青弋軍將士們的火銃冒出一陣陣白煙,然後就是流賊這邊的人一片片倒下,即便他們前赴後繼,可還是舉步維艱,敵軍陣前一百步的距離就像是有一堵無形的牆,將他們死死攔在外圍。劉宗敏、田見秀等人急的滿頭大汗,敵軍先是遠距離炮擊、然後又是出動奇怪的孔明燈從天上發動攻擊,緊接著又搬出了不知道如何稱呼的大殺器,連續噴射銃彈,現在又是傳統的火銃陣,就算他們是程咬金,這三板斧也應該掄完了,可大順軍就是衝不進去,劉宗敏隻看到饑兵們的屍體鋪在地上層層疊疊,是五萬?十萬?還是二十萬?劉宗敏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雖然饑兵在他們眼裡一向是不值錢的填線工具人,可是如此巨大的損失還是讓眾將的臉頰一陣陣抽搐,幸好是自己有這麼多人肉盾牌在前麵擋著,如果這種密集火力直接落入正兵和老營兵的陣中會是什麼樣一番景象,他們想都不敢想。
“複裝完畢!複裝完畢!”“開火!”機炮的彈鏈被再次填充完畢,早已經被火銃大陣給打的苦不堪言的流賊再次受到了疾風暴雨般的打擊,又是一輪機炮攢射,無數的流賊被擊斃在陣地前方,屍體絆倒了無數的同伴,這些人又被更多的同伴大腳踩過身體,慘叫著沒了聲息,驚濤駭浪一般的流賊大軍就是衝不過這小小的一段距離,屍體越堆越高,甚至有的人要爬過大半個人高的屍堆,才能繼續衝鋒,可大部分人的結局是,剛爬過屍堆,就被銃彈擊斃,屍體直挺挺的從屍堆上摔下去,成為下一個新屍堆的墊腳石。
“老田!不能這麼打了,咱們少說死了一二十萬了,根本就進不了身啊!”右路軍大陣後方,李過看見前方的士兵一片片倒下,跟在饑兵後麵的正兵也被青弋軍的重炮和火箭不斷照顧,一隊隊士兵慘叫著被炸飛,他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對田見秀喊道。田見秀也是麵色慘白,青弋軍的火力實在是太凶猛了,不,凶猛這個詞都不能形容他現在的感受,應該是瘋狂,他從未見過這麼瘋狂的火力,即便是九江大戰的時候,青弋軍都沒有拿出這樣的架勢。幾乎是一堵火牆,將大順軍成片的打死,如果敵軍的彈藥無限的話,即便有再多的人恐怕也無法填滿這個坑。田見秀咽了咽口水,回頭看了一眼李自成的方向,隻見天空中有上百的孔明燈飛向了老營騎兵大陣,田見秀分明看見騎兵大陣有鬆動的跡象。這些孔明燈的威力他們見識過了,應該不會傻傻站在原地挨炸,可聖上現在沒有下令撤退,自己的右路軍一撤,中路軍和左路軍就危險了,給田見秀十個膽子也不敢當著李自成的麵這麼乾。
“該死,犯了個小錯誤。”青弋軍陣地上,劉毅同樣登上了臨時築造的指揮台,觀察戰場情況,他的身邊有陶宗和侯峰等後陣將領。侯峰對戰場的景象大為驚歎,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可是在麵對如此震撼的場麵的時候,他還是蠕動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科技的力量簡直是太強大了,青弋軍就像是一台收割人命的機器,這根本不是戰爭,而是屠戮,敵軍在一百步外丟下了無數的屍體,可直到目前為止,青弋軍這邊好像還沒有出現一丁點的傷亡。聽劉毅這麼說,侯峰立刻開口問道:“犯了錯誤?末將不明白大都督的意思。”劉毅道:“我軍的熱氣球過早暴露了實力,李自成的老營騎兵應該已經意識到了危險,以李自成的聰明才智,肯定不會傻站著挨炸,熱氣球的行進速度不快,跑不過騎兵,咱們就這麼直挺挺的飛過去,恐怕威脅不到老營騎兵。”侯峰道:“可是大都督,如果不是熱氣球部隊從空中擊破了敵軍的盾牆,我們的火器威力將會大打折扣,也取得不了現在的戰績啊。”劉毅道:“殺死十個饑兵一百個饑兵都不會讓李自成心疼,可是損失一個老營騎兵,李自成都會心疼半天,這兩者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部隊,本督應該再忍一忍的,若是老營步兵,今天恐怕就都要留在這裡了。”
陶宗道:“如果讓騎兵師出擊去攔截呢?”劉毅道:“敵軍饑兵大陣太過密集,騎兵恐怕很難衝出去。”陶宗舉起千裡鏡看了看,“大都督,末將有辦法,敵軍左中右三軍,有兩個結合部,這裡的聯係不是特彆緊密,末將集中所有的重炮和火箭還有機炮火力,以一輪急促射專打這兩個結合部,讓戊戌將軍的騎兵師做好準備,踩著炸點從結合部突出去,直插老營騎兵大陣,熱氣球一過去,老營兵必然分散後退,我們集中兵力,吃掉他五千是五千,能吃掉一萬更好。”劉毅看了看戰場局勢,一拍指揮台的欄杆道:“好,雖然有些冒險,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總是被動防禦不行,我們也要主動出擊一番。”
“所有炮位,集中火力打結合部,正麵火銃陣急速射擊,擋住敵軍步兵!開火!”在空中熱氣球的觀察指揮下,新軍大陣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指哪打哪,陶宗命令全軍不要吝惜彈藥,以最快的速度在單位時間內投射最多的火力,大順軍左中右三路軍的結合部立刻遭到了新軍毀滅性的打擊,無數的炮彈犁出一道道血胡同,早就被打的蒙圈的流賊士兵又被火箭重點照顧,鉛彈鋼珠掃倒一排排的饑兵。機炮更是左右調轉炮口,對著密集的人群就是一陣猛轟。戊戌看見了指揮台上揮動的令旗,一下抽出馬袋中的騎銃,大吼一聲:“騎兵師,左右出擊,從結合部衝出去!”“殺!殺!殺!”一萬兩千名青弋軍精銳騎兵陡然發動,經過這麼多年的培養,這些騎兵早已經做到了人馬合一,他們的戰鬥力無比強大,戊戌一聲令下,騎兵師如同一個人伸出的拳頭一般,從左右兩個方向縱馬殺了出去。
“間隔二百大步!重炮,開花彈,徐進彈幕!放!”陶宗在指揮台上不斷發號施令,就像是後世的音樂指揮家那樣,在戰場上奏響了屬於青弋軍炮兵的戰爭進行曲。散熱完畢的各式重炮不斷怒吼,按照陶宗的指令將一顆又一顆炮彈射向大順軍的人群,掩護騎兵進行突擊。“衝!騎銃自由射擊!”戊戌一邊下令,一邊打響手中的騎銃,萬千將士景從,彈丸四下飛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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