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磨蹭什麼呢。”把總不耐煩一聲怒吼,下麵親信立刻道:“大人,搜過了,沒問題,真是來送信的。”把總打了個哈欠道:“一幫他奶奶的窮鬼,放他們進來吧,老子要去睡個回籠覺,你看著安排。”天氣冷,把總也懶得廢話,這幾個送信的小兵也敲詐不出什麼銀子,反正都派人查看了,不會有什麼問題,他們送信也是找營將的,跟自己屁關係沒有,自己就一個看門的把總,操那麼多閒心乾什麼。想到這裡,他背著手去城門樓裡睡覺去了,親信把人帶進了門,孔三貓道:“軍爺,還要勞煩您,帶個路,去營將衙門。”這柴家關雖小,也是五臟俱全,也有軍營,也有衙門,畢竟五千人的駐軍在這裡呢,沒點規模肯定是不行。親信不耐煩道:“他奶奶的,屁事真多。”孔三貓又摸出幾兩碎銀子道:“大爺,大爺,自己人自己人,行行好。”親信掂了掂銀子,“嘿,他娘的,算你識相,爺就費點功夫,走吧,不過可說好了,到地方我就走,你們自己去叫門,營將脾氣可不好。”“那是那是。”幾人牽著毛驢跟在他後麵,陳大誌拉了拉孔三貓,示意他往後退,陳大誌悄沒聲跟在了親信的後麵。
轉過營區的一個拐角,一隊巡邏兵從他們身邊擦過,他們看了幾人一眼,主要是牽著毛驢比較吸引彆人的目光,但是看見親信在前麵帶路,此人他們倒是認識,便不再關注,隻是從他們麵前走過。陳大誌驚出了一身冷汗,幾個人深入敵營,要說神經不緊繃是不可能的,再回頭看看孔三貓,這家夥還真是個人才,他現在的身份可是奸細,就這麼混進來竟然能麵不改色,是個搞情報的料子,要是能活下來,可以跟上官提一提,把這家夥送去情報軍培養。
幾人又往前走了幾步,陳大誌回頭看了看四下無人,此地又是轉角,根本沒有人能看到他們,這是個視野盲區,一個行動的絕佳位置,他喊道:“大爺,小人有個事情。”那親信聞聲回頭,朝他這裡走了兩步,正要開口,陳大誌忽然麵色一變,雙手如同鷹爪一般箍住他的腦袋,雙臂用力,哢噠一聲,硬生生扭斷了他的脖子。親信的屍體如同爛泥一般癱軟下來,孔三貓一臉驚恐,新軍果然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怪物,一個人就這麼在他眼前活生生被殺了。孔三貓腿肚子轉筋,想著如何開溜,陳大誌卻一臉殺氣盯著他道:“跟我們一起去,否則你現在就得死。”孔三貓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一定一定。”方才幾人問了親信後門的大致方位,順著營將衙門後麵的大街一路走就能到,幾人立刻拋棄了毛驢,帶上裝備,在巷道中穿行,如果遇到了巡邏隊,依然是孔三貓打頭陣,幾人穿著綠營兵的軍服,梳著一樣的發型,為了掩蓋麵色,特意在臉上塗了煤灰,搞得臟兮兮的樣子,就這麼一路來到了後門。
後門因為對著穀口,隻有一個百戶的兵力把守,在城頭上三三兩兩的,很多人都找了個地方貓著取暖,僅剩的哨兵也對著城外的方向,對來自內部的威脅一點警惕性沒有,城門洞內更是隻縮著四五個綠營兵,看樣子正在打盹,陳大誌使了個眼色,幾人抽出匕首,貓著腰閃電一般衝上去,一刀一個捂著嘴將他們全部結果。淡淡的血腥氣彌漫開來,他們立刻動手,在城牆上用匕首摳出一塊磚,然後連續取出幾塊,形成一個空洞,另有兩個士兵將葫蘆裡的火藥倒出來,配比白糖,製作炸藥包。孔三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站在外側給他們放哨,有巡邏隊經過,他便瘋狂打手勢,眾人知道,現在不能停,即便他們全部戰死,也要將炸藥包給引爆了。十人一組的巡邏兵遠遠看見城門洞裡有人在忙活,好像還有幾個人躺在地上。一時不解,隻覺得是不是他們在偷懶,便要靠過來查看,孔三貓回頭道:“來了,他們來了!”陳大誌瞥了一眼,“不管他們,加快動作。”炸藥包已經組裝好,兩人一人抱著一個給塞進了掏出的空洞內,陳大誌給炸藥包插上了引線。
巡邏隊中有人發現了不對勁,“他們在搞什麼!都給老子跑起來,過去看看。”哢嚓哢嚓,巡邏隊的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這樣的聲音,領頭的隊正發現了孔三貓有些驚恐扭曲的表情,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不對,這群家夥不對勁!吹哨!”一個帶著口哨的士兵滴的一下吹響了哨音,城頭的士兵立刻返身朝城內張望,說時遲那時快。陳大誌掏出火折子點燃了引線,“拔銃,乾掉他們!”砰砰砰,幾人拔出藏在腰間的手銃,幾發銃彈打出去,巡邏隊迎麵被打死幾人,陳大誌拖著孔三貓跑到一邊,“捂上耳朵!”話音未落,轟的一聲,地動山搖的聲音傳來,兩個超級炸藥包爆炸,柴家關後門如何能抵禦青弋軍的新式炸藥,山崩地裂過後,火球黑煙夾雜著碎石四處飛射,城門洞直接塌陷,上麵站崗的士兵也被埋在了廢墟裡麵。陳大誌被煙塵嗆的不斷咳嗽,可看著自己的成果,還是喊道:“漂亮,我們成功了!”現在的任務就是如何躲在城內活下來,陳大誌等人借著煙塵的掩護躲入建築物之內,大街上到處是被爆炸聲驚動的綠營兵,他們有的人慌亂披上皮甲,戴上暖帽,有的人提起兵器招呼人手,有的人去找水想要滅火,總之是一團亂麻,營將也是一臉懵逼從衙門中走出來,隻見後門處煙塵滾滾,可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爆炸聲傳出去老遠,這就是信號,潛伏在山穀中的傳令兵掏出信號彈,嗖的一聲打出了紅色信號,已經下馬步戰埋伏在綠營兵身邊的主力部隊在看到信號之後立即殺出,袁承誌的稅警總團本來就是騎馬步兵,衝鋒在前,將手中的火銃打出了密集的彈幕。教導師的軍官們吼道:“我們可是騎兵,就算是下馬步戰,我們也應該比步兵衝得快,將士們,衝啊!”如同七千多頭下山猛虎,兩側山穀的青弋軍精銳全線出擊,在埋伏隱蔽這方麵,青弋軍是綠營兵的祖宗,他們這三腳貓功夫,在青弋軍麵前就跟透明沒什麼兩樣,他們想要伏擊青弋軍,沒想到青弋軍反而埋伏在了他們身後。
火銃聲、爆炸聲、慘叫聲、求饒聲響徹山穀,綠營兵這種沒見過血的軍隊在如此高強度的打擊下,表現連高麗八旗都不如,一個營被打崩之後,後麵的兵馬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般直接兵敗如山倒,漫山遍野都是逃散的綠營兵,新軍追上他們就是火銃攢射,更多的人被打死,大量屍體跌落山穀,有的狹窄地段都被屍體給填滿了。山穀中爆發激戰,柴家關也是亂成一團,營將在衙門門口無力大喊道:“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到處都是奔跑的士兵,仿佛是炸營一般,營將也不知道手下人究竟在跑什麼。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教導師繼續清掃戰場,袁承誌親自領著稅警總團突破人群殺到了柴家關城下,在山穀兩側架設火箭的士兵以高打低,將城頭的守軍連同火炮一起點了名,城內也被炸成了一團亂麻,袁承誌直接轟開了沒人防守的城門,殺入了柴家關。有的綠營兵想要逃跑,可是後門竟然被封堵,要想跑隻能從城頭放繩子下去,可是一根繩子能搭載幾個人,陳大誌幾人瞅準機會,衝上城頭把想要放繩子逃跑的敵軍直接用火銃點名。跪地請降的綠營兵在陳大誌麵前烏壓壓跪了一大片。僅用了半天時間,柴家關連同城外埋伏的綠營兵就被一鍋端了,還沒到一天聯係一次的時間,藍田的綠營兵和蒙古軍根本就不知道山穀內發生的事情。
除了被打死的之外,山穀內的五萬人被俘的超過兩萬之數,袁承誌來不及處理他們,簡單審問了幾個抓到的營將和高級軍官,得知了藍田的兵力部署之後,隻能把他們用繩子拴起來,關在已經殘破的柴家關內,留下稅警總團看守。教導師則全軍上馬,用炸藥炸開封堵的後門,全速奔馳,半天之內衝破穀口,直撲兩側的蒙古軍。袁承誌知道,時間就是生命,隻要趕在對方發現穀內的變故之前殺出去,一旦青弋軍展開隊形,區區兩個旗的蒙古騎兵怎麼可能是青弋軍教導騎兵師的對手,彆忘了,這些草原人可是教導師多次的手下敗將,聽到教導師的火銃聲,他們就會雙腿發軟。想到這裡,袁承誌揮舞戰刀:“青弋軍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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