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國的勇士們，時隔多年，我們再次來到了明國的京師，軍中還有很多老兵，多年之前，我們曾經在這裡將明軍打得大敗，現在，我們又到了這個地方，朕將會帶領你們重新取得大清國的榮譽，對麵是我們的老對手，明國的新軍，朕知道，我們曾經在他們手中吃了不少虧，但是今天，我們絕對不會再失敗，大順軍的饑兵你們都看見了，他們將會衝在最前麵，我們再也不用犧牲清軍勇士的生命來換取接近敵人的機會，你們隻要緊跟在後麵，然後發起攻擊，勝利一定是我們的，大清國萬歲！大清勇士萬歲！”皇太極策馬在軍陣麵前奔騰，雖然經過連番失敗，清軍的士氣有很明顯的低落，但是一方麵是大家也都明白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如果這一仗打不贏，他們就要回到草原去放牛了，而女真族又要重新回到白山黑水去打魚為生，這不等於他們前麵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嗎，人也都白死了，這是一種從上至下的情緒，不僅僅是皇太極不甘心，所有清軍將領乃至清軍的普通士兵都是不甘心的。
另一方麵，皇太極這一點倒是說得對，以前跟青弋軍作戰，基本上都是清軍單打獨鬥，雖然清軍勝在騎兵，但是無論如何，敵軍都是一支火器化的遠距離打擊力量，在突破武器的射程這段道路上，往往會付出成千上萬的士兵的生命，這個代價實在是太沉重了，清軍很多時候撐不到攻擊位置，他們的軍隊就會因為減員太多而潰散。現在，這個空檔被大順軍很好的彌補了，有大順軍在這裡，饑兵就自然而然成為了炮灰，在這麼長的攻擊距離上，用饑兵去填補這一段空白，這樣就不用清軍再付出人命去填壕了，人的心理有時候就是這樣，有人在自己前麵當擋箭牌，後麵的人緊張和恐懼的心理就會消除很多，這也是皇太極特意將這一點說出來激勵士氣的用意，希望自己的士兵們不用太緊張，隻要能衝到近前，跟對方近戰就行了。
十幾年前在京師城下，皇太極的軍隊曾經近距離突擊過劉毅的兵馬，那一次至少給新誕生的青弋軍造成了一半的損失，雖然自己也傷亡慘重，但是基本上都是在路途上被敵軍遠距離擊殺的士兵，真到了近前，雙方的交換比並沒有特彆難看，至少在皇太極的心目中，如果能在近戰時候二換一甚至是三換一，劉毅都承受不住這樣的傷亡。青弋軍的精華無非就是劉毅的嫡係人馬，那些原明軍組成的輔兵不足為慮，還有一些南洋土人倭國人什麼的，也不是什麼重點，沒有了劉毅和青弋軍這個主心骨，他們什麼也不是。試想，數十萬身經百戰的清軍在羅刹軍火力的掩護下衝進射程內跟青弋軍展開對射甚至是對砍，騎兵的衝擊力是一個重裝步兵不可能抵消的，他倒要看看，劉毅怎麼樣快速擊垮李自成的一百多萬炮灰部隊。
“殺尼堪！殺尼堪！殺尼堪！”清軍軍陣猛然爆發出一陣歡呼，皇太極心中大定，看來自己的軍隊雖然屢次遭遇挫折，但是在自己和滿清高層全部出動的情況下，依然壓住了陣腳，並且將士們看到無邊無際的大順軍軍陣，心中應該也放心不少，有這麼多人打頭陣，這場仗應該比以往要好打很多。
李自成有些不屑的收起了千裡鏡，他又不是傻子，看到清軍在那裡嗷嗷叫，肯定是因為自己的大軍駐紮在城下，給了他們不少自信，皇太極這家夥，倒是會利用彆人，自己這一百多萬饑兵的生命雖然算不上什麼，可是想想這麼多人要去給皇太極當炮灰，李自成心中也是一陣肉疼，要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肯定不會這麼乾，一百多萬饑兵要想重新組織起來也是很難的，而且還有一點，真的消滅了劉毅之後，他跟皇太極又該怎麼相處？如果自己的饑兵全部消耗完了，對皇太極可就沒有什麼人數優勢了。不過轉念一想，李自成也釋然了，反正他們的軍隊先打第一陣，皇太極再怎麼保留實力，第二陣也必須是大清國的騎兵衝上去，這不是以皇太極的意誌為轉移的，大順軍沒什麼騎兵，如果第二陣己方不能派出騎兵衝陣的話，根本不可能動搖青弋軍的陣型，所以實際上，炮灰軍團覆滅之後，直麵青弋軍的反而是清軍，李自成就不相信，青弋軍這麼強悍的戰鬥力，即便是清軍順利衝進去了，估計也討不著什麼好處，最好是雙方拚個兩敗俱傷，大順軍的正兵和老營兵最後上去收玉米，豈不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李自成回頭對李過道：“備馬！朕要下去激勵士氣，難道還能被建虜給壓過一頭不成？”大順軍雖然跟大清軍合作，但是兩家的兵馬並沒有合並在一個陣型之中，一方麵是因為兩家從來沒有協同作戰過，貿然編組在一起並不能起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反而可能會引起指揮混亂。另一方麵是大家雖然也知道這次必須通力合作，不能留底牌，但是在兩位統治者的心中，要說一點小九九沒有那是不可能，這似乎是一種本能，兩人都是從小到大一步步走過來的，特彆是李自成，道路比皇太極走的還要艱難的多，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身份，有了如此龐大的軍力，當然不想就這麼損失掉。所以大家在一個戰場上合作，但是各自打各自的，打不好也沒有理由責怪對方，這對二人可能是最優解。
李自成轉身下了城頭，李過早就給他前來了黃鬃馬，這是李自成一直以來的坐騎，也算是一匹老馬了，跟著李自成南征北戰這麼多年，李自成拍了拍它的頭道：“老夥計，這次打完了，你就能休息了。”說罷，翻身上馬，永定門吱呀一聲打開，李自成帶著一隊老營騎兵飛奔出了城池。本來皇太極在陣前飛奔激勵士氣，搞得大順軍這邊還真是有點失落，彆人的皇帝在陣前，自己的皇帝在陣後，這種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但是李自成從來就不是縮頭烏龜，不管皇太極的清軍和李自成的大順軍怎麼反人類，光從他們二人的身份來說，這兩人也算是絕世梟雄了，如果不是碰上了劉毅，可能兩人會有更好的發展，曆史上，李自成能滅了明朝也絕不是偶然，他能多次死灰複燃更加不是運氣，而是實打實的實力和人格魅力，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成為他的死忠，能一路陪著他從陝西殺到京師。所以李自成當然也要身先士卒，激勵自己士兵的士氣。
黃鬃馬一馬當先，飛奔到百萬大軍的陣前，李自成依然穿著他標誌性的箭衣，頭上戴著白色的氈帽，氈帽上的紅纓隨風飄揚，劉毅在千裡鏡裡看得清楚，一隊精銳騎兵從大順軍陣中衝出，領頭的人走到哪裡，哪裡就是一陣歡呼，此人不是李自成還能是誰？雖然說饑兵當中很多人對於李自成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正兵和饑兵當中的老兵與軍官對李自成還是相當崇拜和尊敬的，畢竟是李自成將他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給了他們吃喝，救了他們一命，其中很多人隨著大順軍的南征北戰，也搶掠到了不少的好處，至少比以前的日子要好過多了。李自成一邊縱馬奔馳，一邊高喊著：“兄弟姐妹們！我李自成無能，起兵十幾年，還沒有帶大家過上當初答應的好日子，我自己倒是托大家的福氣，被大家推舉為皇帝，說句實在話，當不當這個皇帝，我李自成真的無所謂，可是不能帶大家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我李自成有愧，但是，諸位要明白，是誰阻擋了你們過好日子，就是你們麵前的前明爪牙，明廷已經滅亡，崇禎都已經上吊了，可是這些人還不死心，還想過上曾經騎在我們勞苦大眾頭上作威作福的日子，這不，他們的領頭人劉毅帶著他麾下的幾十萬鷹犬來到了京師，他們就是不想我們過好日子，他們就是要讓我們回到以前那種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狀態，好讓他們剝削，你們說，我們能答應嗎？”
“不能！不能！不能！”兩百萬士兵發出了震天的怒吼，他們不斷用手中的武器敲擊著地麵，表達著心中的憤怒。兩百萬人巨大的吼聲讓清軍大陣嚇了一跳，他們不知道這些人如何能爆發出如此的士氣，皇太極卻是一臉冷笑，李自成這家夥還真是天生的演說家，大順軍什麼戰績他心裡沒數嗎？以前在西北彆說是青弋軍，連天雄軍都把他們打的找不著北，可是這些人好像真的沒什麼概念，李自成這麼一扇呼，又躁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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