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之想去爭皇子老師的身份,顧瑤倒是不想讓他去冒險。
他們從尋常商賈,到來到京城,有身份有家業,日後還有美滿前程,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沒有人在這漫長的一生中會受不到半點委屈,就算是皇後貴妃,她們現在風光日後就一定還能安穩的呆在各自宮中嗎?
不說皇帝還沒到不惑之年,正是康健龍猛的年紀,那後宮中就隻有她們兩個有皇子嗎?
她可不信其他嬪妃會沒有爭奪的心思。
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坐在外麵看熱鬨,比親自下場一不留神就卷入其中要舒心太多。
她摩挲著滾圓的肚子,站起身在屋中慢悠悠的活動。
“景之,你有沒有想過,你入仕……還不到一年?”
認真來說隻有半年,從七月到翰林院述職到如今,也才半年過去。
這半年裡,他參與了古籍修訂,去到大同府尋到了藏在地底深處的石炭礦,又每隔幾日就到禦書房為皇帝講書。
這是旁人花上幾年時間都做不到的事,他不能再不滿意了!
急就會出錯,她還是更喜歡穩紮穩打。
陸景之起身扶著她,兩人繞著圓桌不緊不慢的走動著。
“我明白瑤兒的心意和想說的話,”他斟酌著語言,不想讓她感受到自己內心中的急切和挫敗:“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也不會冒險讓你和孩子為我擔心,還有老師在呢,皇子老師的身份老師也擔得。”
吳奎山從收到任命他為國子監祭酒開始,他就不滿這隻是名聲極好但沒任何權勢的職務。
他也在謀算,想要攥取更多的話語權。
所以這個機會在他看來,自家老師同樣不會放過。
彆人上陣父子兵,他們師生一同謀劃,總能得到各自想要的。
顧瑤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勸阻,朝堂上的事她不懂,而她對他向來有著沒由來的信任。
能在父母過世後,藏在後方幫二叔穩住局麵,這份心智從沒讓她小覷過。
隻她習慣了凡事自己上手,不給他出手的機會,這才讓他處處似是都毫無光彩。
“那你多加小心,咱們還是穩妥為主。”
兩人笑著對視,各自去浴房洗漱後上床休息。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顧宏博不在京城,顧瑤不用回去見他和劉氏心情大好,在床上又躺了半日,就將前一日的疲憊徹底化去。
皇宮裡,皇帝這幾人都是龍心大悅。
太後的身體一日好比一日,現在已經能扶著人下地走動。
而陸景之敬獻上來的人參也才用了一成,等這一整根人參全部用完,太後的身子也許就能徹底好起來。
想到那根人參,皇帝心思微動,喊來王友福低聲交代了幾句。
顧瑤從跟陸景之商議將人參送到宮裡,兩人就寫了書信讓乾順專程跑了一趟,將書信送回到安陽府齊仲林手上。
齊氏過世已經近二十年,當年他們給齊氏陪送的嫁妝早已經記不清。
顧瑤書信中的百年老參鄭氏隻有些微印象,又印象中那老參齊氏難產的時候好像已經用掉了。
她記不清也不去質疑顧瑤書信中所寫,隻同齊仲林一起,讓下人將庫房的單子翻了出來,兩人對著單子將府中的名貴藥材全部單獨撿了出來。
這些年他們天南海北收集來的藥材已經全部單獨收起,隻等過上幾日尋了穩妥之人將藥材送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