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申煦當然知道他這樣賴在陸家門前不走,有逼迫嫌疑。
但想到那封信裡寫了他那麼多秘密,他就沒辦法離開。
顧婷的書信像是掐住他喉嚨的大手,他必須要弄清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明年就要下場參加春闈,春闈後他就要入仕,開啟仕途。
他如何放一個無比熟悉他的人在外麵,關鍵時刻來壞他的好事。
“六少爺,不好了,侯爺身邊的鄭平軍來了!”
小廝從胡同外慌張的奔來,剛剛陸家又不少人進進出出,他們隻當是陸家下人在忙,沒想到對方是去給侯爺送消息。
趙申煦一聽到他父親身邊最得力的管事來了,人下意識的就抖了抖。
他知曉今日這般賴在陸家門前不肯走,一旦傳出去於他於武英侯府的聲名都會有所損礙。
但他現在算是被逼至了牆角,他必須見到顧婷,不然那封信上的內容一旦暴露出來,他的還沒開始的仕途就會與他無緣。
他糾結、遊移不定間,鄭平軍已是從馬車上跳下。
“六少爺,侯爺讓小的來接您回府。”
這般堵在人家府門前,彆說陸侍讀本就不是好招惹的性子,換做性子和善的人家,他這般將人家中女眷堵在府裡,也委實過了。
趙申煦莫名生出幾分委屈,如果沒有那封信,他哪裡會做出這般不智的舉動。
可……他現在是左右為難、進退維穀,知道不能再留下來,但就這樣離開又不放心。
“六少爺,侯爺讓您立即同小的回府。”
陸侍讀的小廝已經找上侯爺,若是再不離開,後麵的事怕是要不好善了。
趙申煦還在猶豫,剛盤算著將小廝留在陸家附近,就見侯府大管家的小兒子又急匆匆地趕來。
“六少爺,不好了,府裡的幾個小廝被陸家人扭送到府衙去了,說他們盯著人家府裡,想要行不軌之事。”
趙申煦:“……”
這陸家人怎麼如此難纏!
他不過是想見顧婷一麵,他們又是攔阻又是告官,這顧婷是有什麼問題不成?
鄭平軍已經不給他多餘的考慮機會,同剛趕來的人一起,一人一邊讓人扯上了馬車。
顧瑤四平八穩的坐在樹下,聽著府門前傳來的一道道消息。
得知趙申煦終於被人帶走,她就開始等黃家的馬車。
用安定侯府的馬車送顧婷回安陽府,這也算給她一個體麵。
顧婷扭頭看著窗外,時辰已經不早,趙申煦怎麼還不來接她?
她確信她送去的書信一定會讓他坐立難安,趕來陸府接她,隻為知道信上的那些事她是如何得知的。
可已是巳時,他為何還不來?
顧婷心中湧出猜測,想到趕來的趙申煦很可能被顧瑤攔在了府外,她就焦急的想要起身自己去尋人。
可她的身子早就是強弩之末,靠著心中的不甘還有重生而來的執念,這才撐過了從安陽府到京城的一路顛簸。
她想起來奔到陸府府門外,可她的身子根本不聽她的使喚。
她用儘了力氣,也隻能讓上半身勉強離開床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