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眾人走了一天的路,雖然是騎著馬,也是感覺有點疲憊了。麵對即將到來的古村,陳落心中也是充滿了期待。
閉上眼睛,陳落眼前已經浮現出熱情的異族老鄉,載歌載舞,熱情招待,香氣騰騰的大盤雞,手抓飯,手抓羊肉!
手裡有銀子,一切皆有可能。陳落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一陣夜風吹來,陳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溫度降的也忒快了,太陽剛下啥,溫度就蹭蹭往下降。這要是到了半夜,估計得蓋著皮毛毯子才能禦寒。幸虧石山明經驗豐富,這些保溫物資已經準備萬全。
“快到了!吆吼——”石拙呼嘯一聲,策馬往前衝去,陳落緊跟其後。
眼前,出現一片怪異的景象。
一個突出的巨大山丘,突兀的立在沙漠之中。山丘上,林林總總的插著一根根的木樁。木樁的一頭,削成了尖尖的錐形,刺向天空。
這沙丘,像是有人堆積而成。
木樁的下端深深的埋在土裡,木樁的身上,則是塗抹了各種奇怪的顏色,以及捆綁了各種紅色的繩線。
“這是啥?”陳落打馬追上,“小河村呢?怎麼一戶人家也沒有看到呢?”
“這就是小河村啊!”石拙望著窘迫的陳落,哈哈大笑。
“這裡是逝者的村落!因為在一條小河旁,所以又叫小河村。”
“逝者的村落,這不就是墓地嗎?”
“這是一處中古以前的驀地!”石山明已經趕了上來。
“你看那些木樁,就是傳說中,活著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腐的胡楊木。”
“逝者生前,為了像胡楊木一樣不朽,所以墓地遍植胡楊樹,墓前以胡楊木為木牌。”
“這裡在上古時期,是牧民的天堂,牲畜的樂園。依沙傍水,風水極好。一般大凡墓地,都會選在風水較好的地方。比如小河旁,山坡下。”
“後來天氣異變,氣候開始變得不正常。這一帶開始被風沙所吞噬。附近的居民早已搬走,隻留下這孤零零的一片墓地。”
“這一轉眼已經過去數萬年了!”石山明感歎道,“這歲月變遷的威力,非我等凡人可以抗衡。”
陳落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幻境內的山海異象,開始一幕一幕的在自己腦海裡閃過。
漸漸位置,鎖定在這西疆大地的南端;時間,鎖定在這最近的三十萬年。
果然,陳落在幻境的記憶中看見,在最近三十萬年開始,這南疆茫茫的沙漠,居然是一片水草豐盛之地,有大片的樹木,牧場。草兒肥,馬兒壯,遠古的牧民在此長久安營紮寨,繁衍生息,呈現一片生機勃勃之象。
直到二十萬年前,隨著地表劇烈的運動,南部地區突然崛起一個巨大的屏障,遮天蔽日,這片大地開始變得不穩定,平原聳起為山川,山河枯竭,流水為之改道,夏季的風再也吹不進這裡,於是連年的乾旱無雨,河灘逐漸乾涸,草地逐漸退化為沙漠,失五了賴以生存的水草,逐漸的,生存環境也變的惡劣起來。
這巨大的屏障,正是昆侖墟所在的群山。昆侖墟,唐古拉山,喜馬拉山像三道屏障,擋住了海洋的水氣。
影像漸漸回到十萬年前,陳洛看到青山逐漸變成赤褐色,山腳的鬱鬱蔥蔥,也變成了戈壁瓦礫,大片的牧場,逐漸退化成了荒漠……
沉落還看到了這段期間,先民們與天奮力的抗爭,自力更生,於夾縫中求生存的影像。
然而卻無力改變這一結果。
仿佛一切都是天注定。
時光來到了最近五千年的曆史畫卷,陳落看到了一群服裝怪異,神態悲壯的牧民,牽著殘餘的牲畜,攜家帶口,舉族搬遷,離開祖祖輩輩生存的家園。走的時候,還在這小河墓地,一拜再拜,依依不舍。
陳落不禁一陣唏噓。相對於大自然,生活在這裡的凡人,就像是被圈養的牲畜一樣,隻能按照寫好的劇本前行,無力反抗,隻能是順應接收。
要麼留下來,適應這環境,要麼離開,另覓他處。
這一切,仿佛有一張看不見的大手,在牢牢掌控。有朝一日,我要衝破這天,離開這凡界今生,我要重塑下界的遊戲規則!
陳落心中發下了一個宏願,儘管這個願望看起來那麼渺茫,但是卻像一顆種子一樣,在心中紮根,發芽。
“石叔,我們睡哪裡?”陳落看到眼前的景象,已經由驚喜變成了驚嚇。瞬間對美食失去了欲望,在這種環境下,能安穩的睡一覺貌似都很奢侈。
“不會是睡那下麵吧!”陳落指了指山丘。心想既然是墓地,那下麵一定有墓穴。
“你說對了,我們是要到那下麵去!”
“不過不是去住宿,是去取水!”石山明嗬嗬一笑,這常年戶外工作者,膽子就是大。
“快一點,大家待會到了到了駐地,分頭行動,黑山你帶領大夥,儘快搭好營帳,埋鍋造飯!”
“石拙,小落,你們帶上工具跟我去打水!”
說話間,眾人已經繞過墓地,來到了墓地後麵的一個可以安營紮寨房子。說是房子,卻沒有屋頂,隻留下四麵牆壁,構建出一個內外隔離的世界。
“在這裡麵搭營帳,有個好處,不禁可以抵禦寒風,一覺起來,不會被黃沙掩埋。”石山明說。
這房子估計是以前守墓人臨時居住的場所。後來村民舉族搬遷以後,這房子也就遺棄在這裡了。
又過了無數年的風吹日曬,屋頂沒了,屋子裡的東西也化為齏粉,隻留下這四麵牆,繼續倔強的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