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
司九音係上圍裙,在廚房熬湯,時刻注意樓上的動靜。
從始至終,女孩兒眉眼都沒鬆開。
太平靜了,平靜得令人害怕。
想了想。
司九音放下勺子,拿起手機,撥通之前西汀的主治醫生。
將西汀的情況,詳細轉述給他。
“她不是一個能與自己和解的人,很容易沉寂在世界裡。如果走不出來,便會越陷越深。”
“聽她的狀態,很像抑鬱症複發的前兆。”醫生恭敬道:“這兩天,儘量彆打擾她。”
“接下來的時間,想儘量想辦法,做點讓她開心的事,最好是她在意的人陪著。”
“前期發現得早,及時乾預治療。隻要方法得當,不會發展嚴重。”
“多謝。”
聽完醫生的建議,司九音掛斷電話,揉捏著眉心。
果然如她所想,抑鬱症複發。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留白的電話。
“太太,白霧淋了一晚上的雨,現在高燒昏迷了。”
“死了?”
司九音將電話開了免提,放在旁邊,攪著湯,語調陰惻惻地問。
“額,還沒。”留白差點沒反應過來,急忙補充道:“白家似乎知道,人在我們身上,正向我們要人。”
“白家?”
聽見這話,司九音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周身籠罩在冰霜之下。
西汀的資料,她當初想辦法封存了。
唯一的一份,被法醫機構帶走。
她沒記錯的話。
當時來水溪村做解剖,以及司法鑒定的人,就是白父的屬下。
當時法醫說,這份資料要帶走研究。
並且再三保證,其中的個人真實信息,包括照片在內,絕不會外泄。
白霧要這些資料,白家人不可能不知道。
白家既然敢違背諾言,縱容女兒乾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就得承受代價。
“哦。”
司九音語氣平緩,聽起來卻壓迫性十足,“告訴白家,人確實在我手裡。”
“還有……”
司九音頓了頓,補充道:“我不保證人能活著。”
“……”
聽見太太的話,留白吸一口冷氣。
自從太太懷孕後,身上的清冷減弱不少,以至於他差點忘了……
這位小祖宗,當初的手段有多狠絕。
白霧栽在太太手裡……
隻能自求多福。
——
西汀又做噩夢。
醒來時,天色已黑。
窗外風聲嘩啦啦的響,空蕩蕩的房間裡,隻剩自己。
虐待的畫麵,以及與霍遲幸福的碎片,不斷在腦海中交織。
西汀靠在床頭,雙手抓緊被子,下巴搭在膝蓋上,無助抱著自己。
就在這時——
推門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房間的燈亮起。
西汀抬眸,便看到司九音的身影,女孩兒眼眶一紅,朝她伸手。
九音。
想出聲,奈何嘴唇張不開。
“醒了?”
司九音快步上前,輕輕握住西汀的手,將人擁入懷中:“做噩夢了?”
“嗯。”
西汀趴在司九音懷裡,緊緊摟住她的脖子,身體微微顫抖。
“彆害怕。”司九音拍了拍西汀的後背,掌心撫摸著女孩兒的臉,將眼淚擦拭掉,聲音很輕:“隻是夢,不會成真。”
“有我陪著,以後,沒人能傷害你。”
西汀默默流眼淚,說不出話。
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