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暖。
譚越和陳子瑜忙了一段時間,感到有些疲憊。
“阿越,忙完這段時間的工作,我們再出去旅遊一圈好不好。”陳子瑜夾了一塊排骨放在譚越的碗裡,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譚越夾起排骨,說道“好啊,正好這段時間太忙了,我感覺有些累了。”
“我也是,自從上次旅遊回來,感覺渾身充滿了能量,但是更加向往自由。”陳子瑜微笑著說道。
“好,那我們這次計劃去哪裡?聽你的安排”
“我想自駕去大環線,大概需要十天的時間,可以嗎?”陳子瑜有些興奮。
“沒問題,那我們就自駕去大環線,開那輛越野吧。”
“好。”
……
引擎聲打破清晨的靜謐,譚越把最後一件行李塞進後備箱時,指尖沾了點露水。
陳子瑜站在門口衝他揮手,淺藍衛衣被風掀起一角,像隻想要展翅的蝶。
“保溫杯裡是現磨的拿鐵,“她晃了晃手裡的格子保溫袋,“還有你愛吃的蛋黃酥,在副駕儲物箱裡。“
濟水的五月帶著槐花的甜香,他們沿著京寧高速向西行駛時,陽光正透過前擋風玻璃斜斜切進來。
譚越瞥了眼導航,全程1600多公裡,預計耗時18小時。
陳子瑜把薄荷綠的遮陽板往下拉了拉,忽然指著窗外笑起來:“快看,河!“
遠處的河道像一條蜿蜒的黃絲帶,在平原上靜靜流淌。
譚越降下車窗,風聲裹著淡淡的土腥味湧進來。
陳子瑜掏出手機拍個不停,發絲被風吹得亂翹,卻在鏡頭裡笑得格外明亮。
車子駛過泰城服務區時,陳子瑜指著遠處的安山主峰感歎。
雲霧在山腰纏繞,讓那抹青灰色多了幾分縹緲。
過了平城,地貌漸漸有了變化。
平原的遼闊裡開始出現零星的丘陵,麥田像大塊的綠絨毯鋪展到天邊。
陳子瑜忽然指著左側叫起來:“看!風車!“
成片的風力發電機立在遠處的山崗上,巨大的扇葉慢悠悠轉動,在藍天下劃出優美的弧線。譚越駛進服務區,拿出相機抓拍。
陳子瑜下車伸展四肢,風掀起她的衛衣下擺,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腹。
“這裡好像《菊次郎的夏天》,“她望著隨風起伏的麥浪,“要是有台舊單車就好了。“
譚越舉起相機對準她,逆光中陳子瑜的輪廓被鍍上金邊。
她忽然轉身,發絲在風中飛揚,嘴角揚起的弧度讓他按下快門的手頓了頓。
在譚越看來,取景器裡的女孩比任何風景都生動,像幅會呼吸的畫。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陳子瑜戴上墨鏡,靠在座椅上打盹。
譚越打開車載音樂,《藍蓮花》輕輕流淌。
路過汝城時,他放慢車速,遠處廟宇的飛簷在綠樹間若隱若現,像一段凝固的曆史。
陳子瑜忽然醒來,揉著眼睛問:“到哪了?“
“聖人的故鄉,“譚越指了指窗外,“要不要下去看看?“
她搖搖頭,從包裡摸出顆水果糖塞進他嘴裡:“下次吧,今天想多趕點路。“
糖分在舌尖化開,是清甜的橘子味。
譚越忽然想起很久前的某個午後,他在圖書館昏昏欲睡,陳子瑜悄悄遞來一顆糖,包裝紙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那時他以為,這就是最美好的時光。
進入西市境內時,夕陽已開始西沉。
黃土高原的輪廓在暮色中起伏,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陳子瑜望著窗外漸漸暗沉的天色,忽然指著前方叫起來:“看,火燒雲!“
整片天空被染成濃烈的橙紅色,雲層邊緣泛著金色的光,仿佛有團烈火在天邊燃燒。
譚越在觀景台停下車,兩人站在護欄邊,看夕陽一點點墜入地平線。
陳子瑜的影子被拉得很長,與他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以前總覺得日落是結束,“她輕聲說,“現在才發現,這是另一種開始。“
譚越轉頭看她,晚霞的餘暉落在她臉上,睫毛像鍍了層金。
他忽然很想伸手觸碰她的臉頰,卻在這時被一陣冷風吹醒。
遠處的山巒已變成深紫色,天際線處還有最後一絲微光。
他們在西市繞城高速旁的服務區吃晚餐。
陳子瑜要了碗油潑麵,紅通通的辣子讓她鼻尖微微冒汗。
譚越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忽然想起第一次帶她吃辣的情景。
那時她被辣得直喝水,卻倔強地說“再來一口“。
“明天就能到西城了,“陳子瑜擦了擦嘴,眼裡閃著期待的光,“你說,青湖的水真的像藍寶石嗎?“
“親眼看過才知道,“譚越笑著替她倒了杯溫水,“就像有些風景,照片永遠拍不出它的美。“
夜幕完全降臨時,他們已駛入甘市境內。
高速路上的車輛漸漸稀少,路燈像串散落的珍珠,在黑暗中延伸向遠方。
陳子瑜打開車頂燈,捧著本《西北偏北》看得入神,書頁翻動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裡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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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越偶爾瞥她一眼,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她臉上,讓那些細小的絨毛都鍍上柔光。
很快,到達了一個服務區。
陳子瑜忽然抬頭,與譚越的目光相撞,兩人同時笑起來。
“累了就睡會兒吧,“陳子瑜伸手替他調整座椅靠背,“一會我開車。“
不知過了多久,譚越在顛簸中醒來。
車外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陳子瑜正專注地開著車,儀表盤的光映得她神情格外認真。
他看了眼時間,已是淩晨三點,遠處隱約有燈光閃爍,像散落的星辰。
“怎麼不叫醒我?“他坐直身子,揉了揉發僵的脖子。
“看你睡得香,“她打了個哈欠,“而且...喜歡看你睡著的樣子。“
後半句說得很輕,卻像顆小石子投入湖心,激起圈圈漣漪。
譚越轉頭看她,她的耳朵尖微微發紅,在夜色中格外顯眼。
車子駛過蘭市大橋時,天際已泛起魚肚白。
晨光中的河水泛著金色,岸邊的水車慢悠悠轉動,像幅古老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