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離這帶著哭腔的一句話,就像是一團火把薄夜給圍住了。
以前他怎麼沒發現,這個小東西還有說夢話的習慣。
而每次說的都還是這麼要他命的話!
要是前後兩次連在一起,那是什麼?
“誰要脫你褲子?”薄夜的半邊身子靠在了床上。
這次沒再咬遊離的耳垂,而是在她唇上親了親。
“薄夜……狗男人!”被親了嘴的遊離倒是沒躲,還蹭了蹭薄夜的唇。
薄夜微微向後,這個小東西再蹭蹭,搞不好就要上嘴咬了。
看著遊離那緊緊攥著褲腰的手,薄夜就笑了。
攥的這麼緊,這是在夢中都防著他。
“那他為什麼要脫你褲子?”薄夜又輕笑著問。
那低低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的勾纏好聽。
“想搞唄!”遊離說這話時帶著點上揚的尾音,有那麼點嗯嗯哼哼的味道。
聽到這三個字,薄夜那被火燒著的眼眸更沉了。
嗯,懂他,想搞,是他想的。
薄夜指骨分明的手指輕輕劃上遊離的眉眼,這是他的離離。
他到現在還能清晰的記得,第一次把他帶回家時,他那緊張不安的樣子。
在他麵前他總是低著頭,他說話的音量稍微高一點,遊離都會嚇的雙肩直抖。
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即便是說出來了,聲音也小的讓人聽不見。
男孩子那方麵的知識總要教教他,彆什麼都不懂,早上一起來,有了反應,再嚇到自己。
給遊離講這方麵的知識時,他臉都紅的可愛,懵懂又好奇。
他還記得遊離考駕照也是考了幾次,才勉勉強強的考過,開車刹車和油門都分不清,他一般都不讓他開車。
小東西切個水果也能把手指給割破了,手指剛出一點血,就紅了眼睛,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這一幕幕好像就發生在昨天,可眼前的遊離早已不是他印象中的小廢物了。
他受傷時,眼都不會眨一下,好像感覺不到疼。
他能把裝甲車開的像是在開跑車,又凶又猛,誰都不能擋他的路。
他一滅九時,就跟玩似的。
他抽出去的鞭子,飛出去的小彎刀,甩出去的火金線,都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能在直升機上扛火箭筒,架機槍,囂張到仿佛天地都不被他放在眼裡。
他的編號001,彆人在他眼裡都是小垃圾
他是可以和簫刻並肩作戰的黑蕾絲。
一想到這些,薄夜那劃在遊離眉眼上的指尖都涼了。
他的離離到底經曆了怎樣的密訓,才把自己訓練成這個樣子?
薄夜能想到,但他又不敢去想,太心疼了。
他想讓遊離在他的羽翼下簡單快樂的生活下去,不要像他小舅舅那樣。
可是他千算萬算,遊離還是走了他小舅舅的路。
兄弟那麼多年,他們一直都以為性子軟甜又有些嬌氣愛笑的江肆,是需要被照顧的。
可直到他出現了嚴重的精神分裂時,他們才知道,他有著多重身份。
而這些身份,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常人不敢想的。
遊離攥著褲腰的手鬆開了,撓了撓自己的眉,撓了兩下就和薄夜的手指碰上了。
微涼的指尖,讓遊離驀地睜開眼。
床頭燈暖色的燈光很暗,但也能讓她看得清,靠在床上的人是薄夜。
“我艸……”遊離瞬間清醒。
她記得清楚,她上床前是鎖了房間門的,薄夜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