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輕聲開了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之音。
但凡可以,他都不想和遊離談他小舅舅的事,一點都不想。
因為他不想小東西難過,也不想看他哭。
遊離捧著水杯不說話,她裝慫扮弱,薄夜也沒說她一句重話。
說罰她也隻是隨口一說,也沒真的罰。
他越是這樣,反而讓她心裡不太好受,因為薄夜會自責,他沒有照顧好她。
“你小舅舅確實傷過遊青鬆,但這事不值得一提,那是他遊青鬆活該。”
“但我確實是借著這事,把你小舅舅送進了監獄。”
遊離慢慢的吃著菜,語氣淡然的開了口,“你是為了保護他。”
遊離這肯定的語氣,讓薄夜笑了。
他就知道,他養大的小東西,不會懷疑他,更不會反咬他一口。
這樣肯定的一句話,這些年值了。
“外界知道你小舅舅坐牢了,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在監獄裡。”
薄夜的話音落下,餐廳就靜的隻能聽到卿舟啃胡蘿卜的聲音。
從知道小舅舅有精神分裂後,遊離就猜到了他沒在監獄。
因為之前她查了所有的監獄,都查不到有她小舅舅。
“他病了,但和江煙不一樣,也不是遊青鬆說的瘋了,他隻是病了。”
薄夜的一句話,讓遊離本就泛酸的眼,瞬間就滑落出眼淚來。
她小舅舅能遇到薄夜這麼好的兄弟是他的福氣,薄夜這人對兄弟真的沒話說。
她也不喜歡“瘋”這個字,不管是她小舅舅還是哥哥,他們都隻是病了,不是瘋了。
薄夜由著遊離哭,提到他小舅舅,小東西就是個脆弱的孩子,江肆在他心裡的位置太重了。
“之所以不讓你去見他,是因為他……”薄夜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誰都不認識了。”
“在把你托付給我的時候,他拜托過我,不要讓你看到他生病後的樣子。”
“他說希望在你心裡,他是溫柔愛笑的小舅舅,而不是暴躁不能自控的。”
遊離哭的無聲,眼淚落個不停,她的小舅舅……
遊離捂著心口,好疼。
卿舟扔下手裡的胡蘿卜,在桌子上蹦跳到遊離身上,跳進她衛衣兜裡。
爪子搭在她的肚子上,用頭蹭著,是一隻動作非常熟練的小兔嘰。
薄夜起身走了過來,抱著遊離,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會好的,全球最好的神經科醫生我都找來了,都在研究他的病,會好的,離離信我。”
薄夜用拇指擦著遊離的眼淚,小東西卻越哭越凶。
薄夜歎口氣,輕聲哄著,“好了,不哭了。”
原來這些年,薄夜一直在給她小舅舅治病。
薄夜承受的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這段時間,她也查過所有的醫院,都沒有她小舅舅這個人,包括精神病院,她也查了。
“為什麼我查不到……他在哪裡?”眼淚都模糊了遊離的眼睛,她快看不清薄夜了。
她不喜歡哭,但是現在她控製不住。
“如果你能找到他,那壞人也能找到他,有人想要他身上的血。”
“我不是無所不能的,那些人在暗處,我不能保證你小舅舅的安全,把他藏起來是最穩妥的。”
“彆人傷不到他,他也不能傷人。”
薄夜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兒,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