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結了一層冰冷的霜,下頜線條冷硬緊繃,神情是讓人呼吸一滯的冷峻暴戾。
懷安跑進來後。
他大手緊緊攥住她,一雙眸子氤氳著滲人的寒意,“把霍棲雲帶出去!”
“是!”
懷安將躺在血泊中的霍棲雲抱了起來,很快便消失在浣花院門口。
程氏對趙長渡這番安排頗有微詞,可瞧著男人冷酷凜冽的臉龐,到底是半個字兒也不敢說。
整個浣花院氣氛凝固,肅殺之氣比風雪更甚。
冬日的寒冷叫囂著從四麵八方湧來,巨大的悲傷潮水一般,洶湧又令人窒息。
看著男人冰冷淡漠的眸子,顧櫻心口輕顫……眼睛瞬間紅了。
她張了張唇,想解釋一句,可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程氏開口了,頓了頓道,“阿渡,你回來得正好……今日這事兒要怪隻能怪你妻子……若不是她給阿雲下毒,阿雲怎麼會成那樣?而且,她剛剛還差點兒捂死了阿雲,你看看這滿床的血就知道了,要不是我們啊,隻怕阿雲是真活不了了。”
“她也真是蛇蠍心腸,這才嫁過來幾日,便對阿雲下了這樣的狠手,說起來,我這顆心啊,都還七上八下的……”
“這種不祥之人,你還是趁早將她休了的好……”
耳邊程氏的聲音漸行漸遠。
顧櫻無話,腦子裡一陣空白,心底密密麻麻的情緒,藤蔓一般攀爬虯結。
趙長渡壓住心裡火氣,拳頭捏得緊繃,他扭頭看向身側的人,一雙漆黑烏沉的眉眼透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寒氣。
無聲的威勢壓抑著整個浣花院的人,不少人低垂著腦袋,連世子的臉都不敢看一眼。
程氏囁嚅的努了努唇,還想再添油加醋說上兩句。
趙長渡卻冷嗬一聲,“此事,我自會查清楚,倒也輪不到你來說三論四。”
程氏扯了個笑,乾巴巴道,“我也不是說什麼,後宅之事,原也是該我管的,若不然,公爺心裡也會有意見不是……”
趙長渡冷眸轉動,冰冷至極的目光向程氏看去,“府中貴人中毒,你找的大夫在何處?”
程氏一噎,“我……我還沒來得及……”
趙長渡卻沒了耐心陪她玩兒,沉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來人呐,把今日之事,一字不漏的說給趙徽聽!”
程氏登時渾身僵硬,兩眼一黑。
趙長渡黑著臉,蠻力將顧櫻從浣花院拉扯出來。
這國公府裡高牆林立,冬日裡厚重的寒氣,遊絲一般往人骨頭裡鑽。
顧櫻脊背發涼,踉踉蹌蹌的在雪地裡走了幾步,隻覺得雙腿發軟,實在走不動了。
胭脂和銀蘭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又不敢跟得太近,焦灼的盯著前頭的男女主子。
趙長渡嗤笑,回身看著她臉上的血痕和狼狽,一雙烏黑冷戾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倔強的神色,“怎麼,沒什麼話對我說?”
顧櫻知道他此刻定然恨極了她。
她抿了抿唇,心中掠過一絲酸楚,還是想為自己辯解一句,“毒,不是我下的。”
趙長渡眼尾蘊了絲冷峭的戾氣,“不是你下的,那是誰下的?”
顧櫻壓下心中苦澀,揚起濃密的長睫,一雙漆黑烏亮的杏眸,眸光堅韌又楚楚,“當時霍棲雲情況危急,我沒來得及查那下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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