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炎風塵仆仆的拍了拍披風上的塵土,抬起頭,見藥房內多了一抹豔麗之色,有些意外的問。
因為疫病嚴重,他都很少再上寧家的門,隻是偶爾會派薑寶去寧家門口守著,打探一下附近的情況,順便驅趕在寧家周圍遊蕩的病人。
趙長渡雙手環在胸前,身形慵懶的靠在門框上,凝神打量著坐在桌前認真看手劄的女子。
小姑娘側臉膚白如雪,泛著誘人的紅暈,清淩淩的目光專注的落在書頁上,小臉沉靜溫婉,偶爾與諸葛大夫交談幾句,唇角弧度溫柔,好似她周身的光都柔軟了下來。
越陽的天難得出太陽,薄暮暖陽的光從窗欞間灑落在屋內,籠罩著她精致俏白的臉頰,一時間竟讓他舍不得移開目光。
“世子?”周炎再次出聲。
趙長渡收回視線,“怎麼了?”
周炎看了一眼顧櫻,道,“東西運回來了,都是從周邊幾個村落收來的上好的藥材,我們拿出世子的名號,他們不敢不給,臨走前,村民們還送了我們幾車糧食。我們按照世子的吩咐,把所有銀票都給村民了。”
趙長渡淡淡的應了一聲,“好。”
周炎稟完事後,準備去安頓新送來的藥材和糧食。
“對了。”趙長渡他叫住周炎,眸色深沉,“你找幾個人去查一下越陽城的水源分布,今晚將地圖給我。”
周炎不明所以,卻還是聽話道,“是。”
周炎走後,趙長渡目光深深看了看小姑娘的身影,見她依舊認真的在閱看手劄,轉身出了藥房。
“懷璧。”
“爺。”
“回清江彆苑。”
“是。”
顧櫻不是沒聽到門邊的動靜,也看到了世子離去的身影。
她轉頭向門邊望去,下意識抿緊了嘴唇,翻動手劄的指尖微微泛白。
諸葛大夫道,“夫人,怎麼了?”
顧櫻隻是失神片刻,立刻便回過頭來,唇角淡淡牽開,“沒事,我們繼續看吧。”
……
清江彆苑地牢內,牆壁上亮著幾盞油燈。
一路上光線昏暗,陰暗潮濕。
趙長渡走進地牢深處,走到一間牢房前。
懷璧默不作聲的將牢門打開,趙長渡曲身進去,不大不小的牢房內,十八般刑具一應俱全。
江隱被鐵鏈鎖在木頭架子上,垂著頭陷入了昏迷,他身上衣衫破碎,臉上身上傷痕交錯,鮮紅的血液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
看樣子,已經受了一頓刑罰。
麒麟軍的軍規比東黎其他軍隊更為嚴苛,由趙長渡親自發明出來的刑罰比汴京刑部和大理寺更加殘酷。
但凡落在他手上的人,死亡已經是最輕的懲罰。
懷璧麵無表情的站在主子爺身後,熟練的將牢內的炭盆燒了起來,一塊烙鐵擱在上頭,燒得火紅火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