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人說的,屬於早些年跑江湖的春典黑話。
金道,指的是陰陽算命。
戈道,指的是江湖賣藝,玩雜耍的。
藍道,就是我這樣,以賭為生的人。
榮道,說的就是小偷兒。
對於這些春典黑話,我懂的也不多。
也曾見六爺,和人說起過。
我本想和六爺學學。
但六爺搖頭歎息。
說現在的江湖,金錢為大,利益為上。
這些江湖舊派的規矩,早就沒用了。
老乞丐馬上又說:
“五湖四海萬條河,太上老君背上馱。能問一下,這位藍道兄弟的名諱嗎?“
老乞丐前麵這句春典,是告訴我他姓牛。
太上老君的坐騎,就是一頭青牛。
我答:
“爹賜姓,媽賞名,賤名初六。給牛老先生道好……”
牛老聽著,微微躬身。
接著,便回身便訓斥小乞丐說:
“雖非同門,但是一道。小朵,你學藝不精,拿人財物,被人追上門。還不趕快磕頭道歉,把錢還給人家……”
叫小朵的姑娘卻眉頭一皺,倔強說道:
“不行,這錢還了,明天拿什麼給你買藥……”
我一聽,便明白了。
怪不得牛老這麼熱的天,還蓋著厚被。
並且和我說話時,身體還總是不由自主的發抖。
看來,他是得病了。
牛老雙眼一立,立刻說道:
“沒有規矩,就是虛活百年,也是皮囊一副。我們雖是賊,但盜亦有道。恩主上門,就要把錢還回去。你再廢話,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牛老一臉嚴肅。
小朵氣的小嘴鼓鼓的。
但她不敢違背牛老的意見,還是把那遝一萬塊錢,拿了出來。
遞到老黑的麵前,賭氣的說道:
“給你!”
老黑有些懵,他轉頭看了我一眼。
而我慢慢搖頭,淡淡說道::
“算了,錢不用還了!”
說著,我又從兜裡掏出一萬塊,放到旁邊的床上。
“牛老,你剛說了,我們雖非同門,也是一道。幫不了太多,幾餐飯錢,聊表寸心,還請牛老收下!”
牛老和小朵明顯愣住了。
就連老黑,也有些意外的看著我。
我不是什麼善人。
更不是同情心泛濫。
隻是六爺當年教誨。
江湖之上,但凡遇到山窮水儘,道儘途窮之人。
能幫一點,便幫一點。
不為善緣,隻為良心。
牛老也是爽快人,見我這麼說,他也沒推遲。直接說道:
“好,這錢我收了,初兄弟這情我記下!日後我一定會送初兄弟一份大禮!”
我幫他,純粹是江湖之情。
根本沒想什麼大禮回報。
但幫歸幫,該計較的事,我還是要計較的。
轉頭看向乞丐一樣的小朵,我冷著臉,說道:
“錢的事結了,但你出手傷我朋友的事,是不是還得了一下?”
或許小朵是出於孝心,偷了我們的錢。
但不管怎麼樣,她被抓住時,竟出手傷了老黑。
這一點,從道義上,規矩上,都說不過去。
我幫他們是幫他們的,要說法是要說法的。
這叫山歸山,水歸水,一碼是一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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