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和小朵最近低調一些,不能去任何場子,等我回去。
畢竟,現在有不少人知道,老黑是我的人。
德子三十多歲,個子不高。
之前是站官屯兒啤酒廠的一個小領導。
家裡條件還不錯,隻是後來染上賭。
積蓄房子都輸了不說,還把父母的養老錢,也都輸了。
最後欠了一屁股外債。
媳婦也和他離了婚,帶著孩子去了南方。
他一個人,班也不上了。
整天在賭場裡胡混。
平時生活,就靠給賭場介紹客人。
每介紹一個,給他五百塊錢提成。
當然,最後這錢又都輸了出去。
天天就這麼渾渾噩噩的混著。
用他自己的話說,叫混吃等死。
德子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以為我不過是想來場子玩的賭客。
這場子是在近郊,一個四層樓的廠房裡。
門口的鐵門旁,拴著幾條藏獒。
人還沒等進去,這個像獅子一樣的大狗,就開始嗷嗷狂叫。
場子裡的人,接我倆進去。
一進門,就見空曠的大廳裡,有六七張賭台。
這裡的賭台,並不是像賭場那樣。
玩一些百家樂、二十一點之類的。
他們玩的,都是大家平常經常玩的炸金花,牌九,梭哈,骰子等。
進門處,站著一排年輕人。
這些人,雖然穿著統一的製服。
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不土不洋。
皺皺巴巴的西服,有些泛黃的白襯衫,還有統一的黑皮鞋。
說實話,這種場麵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我甚至沒看出來,這些人是做什麼的。
最惹人注目的。
是房門右側,居然放著一把農村用的鐵鍘刀。
鍘刀上鏽跡斑斑。
但刀刃處,卻擦的極其光亮。
上麵,還有斑駁的血跡。
鍘刀旁的牆上,還用紅色油漆,寫著五個大字。
“出千就鍘手!”
字跡旁邊的窗戶上,吊著兩個黑乎乎的,已經風乾的東西。
仔細一看,我才發現。
那竟是兩隻風乾了的人手。
我心裡不由的一陣惡心。
正看著,就聽德子點頭哈腰的和一個光頭打著招呼。
“亮哥!”
這亮哥三十多歲,剃著光頭。
他個子挺高,膀大腰圓,一臉凶相。
雖然已經是深秋,但他隻穿了一件背心。
兩條胳膊,以及前胸後背,都紋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圖案。
看了德子一眼,亮哥直接問說:
“你朋友?”
德子立刻點頭。
“對,剛來站官屯兒,想過來玩玩!”
這亮哥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我一下,笑哈哈的說道:
“玩行,但得守規矩。看見那幾個大字了嗎?出千可就剁手啊,兄弟!哈哈哈。沒事,彆怕。那是嚇唬老千的,看你也不像。亮哥這場子,雖然不大,但絕對公平。在站官屯兒,就沒有比我更公平的……”
說著,一指門口站著的一排年輕人。
“看到了沒?那都是我培訓出來的荷官。咱們這兒,不管什麼局。客人都不許碰牌,都由荷官發牌。牌三把一換,想他媽在牌上下焊,沒門兒!換牌還得點清牌張數,想玩個什麼袖劍袖裡乾坤的藏牌,嘿嘿,我弄死他!”
我點了點頭,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左右看著。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局。
但不得不說。
按亮哥這麼設計,想出千的確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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