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走廊裡,隻有幾個安保正緊張的看向房間內。
見我和太子譚出門,他們急忙躲到一旁。
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太子譚把電話遞給了我,微笑道:
“接吧,一個時刻關心你的老朋友!”
我疑惑的接過電話,“喂”了一聲,對麵便傳來一個沉穩又熟悉的聲音。
“初六,是我,房楚開!”
“房總?”
我微微一怔。
按我所想,能在這個時間段給我打電話的,一定是江湖人。可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商界精英房楚開。
“是不是有些奇怪?其實你到了南粵後,我便讓太子譚幫我盯著你。你千萬彆多想,我沒有任何的惡意,隻是想更多的了解你而已……”
房楚開的聲音和風細雨,給人一種平靜又信賴之感。
這可能就是所說的氣場,即使不見麵,也足以讓人折服的氣場。
“太子譚告訴我,你要和玩骰子的人賭一場生死局。我當時便已經猜到了結果,你一定能贏!而我給你打電話,隻想和你說一件事。這個人,不能殺!”
“為什麼?”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我雖和房楚開合作過,並且合作的很愉快。
但我不明白,他一個正經的企業家,怎麼忽然參與這種江湖事呢?
“初六,無論是江湖人也好,商人也罷。都要懂得一點,審時度勢。我這麼說,你或許聽不太懂。那我就換一種說法。改開前二十年,我姑且稱之為‘草莽時代’。那時候,大家什麼都不懂。憑借一腔熱血和勇氣,南下淘金。那個年代江湖人和企業家也是攪和到一起,沒有太大的分彆。這些人淘到的第一桶金。或多或少都沾染一些血色……”
房楚開說的很隱晦,我默默的聽著。
“千禧年之後,也就是現在,我姑且把這段時間稱之為‘青銅時代’。這個年代,灰與黑,黑與白,都是相互交織,錯綜複雜。有的江湖人洗白上岸,成了規矩的商人。有的江湖人還延續著從前的打法,靠著打打殺殺來維持著地位與權威。比如你今天的做法,便是這樣……”
我心裡一動,隱隱的感覺到房楚開要說什麼。
“但你要記住,曆史的車輪是永遠向前的。我們這片土地早晚要進入一個高速發展的階段。而那個時候,從前的江湖將會徹底洗牌,並被曆史所淘汰。就像你,就像太子譚。你們所沾染的所有灰產,將被時代所不容。而它也勢必會成為束縛你們的枷鎖。到那個時候,上帝都救不了你!”
房楚開說了一個我從來都沒有思考,甚至也不想思考的問題。
但現在,這個問題就這樣清晰的擺在我的麵前。
房楚開也特意停頓了下,才又繼續道:
“初六,殺人的辦法有千萬種。但你卻選擇了一個,讓自己成為陪葬的一種。這不是一個千門高手,該有的做法。我記得你曾和我說過,小千千錢,中千千人。而你現在做的是千人還是自千?好,就算你不怕死。那你身邊的朋友呢?你希望他們也成為你的陪葬嘛?”
房楚開的話,聽的我汗毛倒豎,甚至有打冷戰的感覺。
他說的很對,我正把身邊的人,一步步拉成了我殺人的幫凶。
沉默!
除了沉默,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房楚開也不說話,他是在給我一個思考的空間。
“我斷過人的手指,砍過人的手掌。你覺得,我還能洗乾淨嗎?”
“我不敢說能否洗的乾淨。但你要知道一點,你的這些尚且有回旋的餘地。換句話說,民不舉,官則不糾。但是出了人命,結果恐怕就不一樣了!”
說著,房楚開微微的歎了口氣。
“初六,戰爭的最高境界,叫不戰而勝。殺人的最高境界,叫兵不血刃!”
一番話,竟讓我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如房楚開所說,我的境界低了,格局小了。
我長歎了口氣,又問了一句:
“房總,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對麵的房楚開口氣溫和了許多,慢聲道:
“自古英雄才會惜英雄。我房楚開算不得什麼人物,但我自問看人的眼光不錯。初六,你的做局能力我是見過的數一數二的。這就說明你智商足夠。我相信,隻要你不走偏。早晚有一天,會有一個時代。初六的時代!”
如果說是高帽,這應該是我聽到的最大的高帽。
但房楚開說的很誠懇,而我沒辦法辯駁。
“我這兩天會飛莞城,我們見個麵,一起聊聊。或許我們還有許多合作的可能。好了,你去忙吧,見麵聊!”
.caso.
“你覺得房總說的有道理嗎?”
“他也和你說過?”
我反問。
太子譚哈哈一笑。
“說過,勸我關門上岸。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現在就是想上岸,有人也不允許呦!好了,你還是回去收拾這個殘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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