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哧好一會兒，又低頭磨蹭出來，“娘，我錯了。”
宗珂消化完，掀起眼皮，淡淡道：“抬起頭來。”
蘇上景抬起頭小心覷著娘，大眼睛滴哩咕嚕轉，在想怎麼才能不挨揍。
一張跟宗珂有七分相似的臉，即便臉上有些紅腫也擋不住俊逸又英氣的麵龐，仔細打量過後，還有著一絲精致。
這麼多年一家子在村裡過得日子不好，孩子的性子也有點兒懦弱，宗珂看他這畏畏縮縮的樣子，挑眉：“哦？你錯了？錯哪兒了？”
蘇上景氣弱，更害怕了，“不該在外麵打架，還弄破了衣服。”
他們家日子不好過，才八歲的蘇上景自然是知道的，也沒有個壯勞力，家裡錢財捉襟見肘，基本都是靠娘親給彆人做點秀活，洗洗衣服賺點兒銅板維持。
原以為娘親聽見衣服破了會唉聲歎氣，哪知她隻是臉上不悅，繞過了衣服破了這個問題。
“你確實錯了，但不是你說的原因。”
蘇上景不解：“那是什麼原因？”
宗珂扯扯他的衣服，“錯在你打架的時候技不如人，輸了。”
小小年紀的蘇上景有點兒明白娘親的意思，驀地瞪大了雙眼，好不驚訝！
鬆開他的衣領，宗珂往屋裡走，邊走邊道：“以後我不想再聽見你技不如人，被人打哭的消息。”
身後的男孩兒抿緊了嘴唇，雙手緊緊握拳，娘允許他打架的吧，還必須打贏，是吧？是吧？
從前家裡人隻會讓他躲著點兒，忍著點兒，現在突然讓他直起腰，很不習慣，內心有些激動，還有些忐忑。
隻是看著蘇上景瘦弱的身材，宗珂撇撇嘴，恐怕再有心氣，體力跟不上也白搭。
翻看了下家裡的米糧，沒抱希望的她果然沒失望，隻剩下做幾頓飯的糙米……
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她要去趟鎮裡。
安排蘇上景燒火，她去提了點兒水，燒熱後母子倆各自洗了個舒服的澡。
太陽逐漸隱沒，屋裡暗下來，宗珂循著記憶將油燈點亮，麵對著恍恍惚惚的光亮，她對還未睡覺的蘇上景吩咐道：“明天我要去鎮裡，你在家待著。”
蘇上景抿著小嘴兒，期待道：“我……我能一起去嗎？”
“下次。”明天她要買些東西，順便做一些打算，不方便帶一個孩子到處跑。
目前他們之間還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和信任，有很多事情他不必知道，或者一輩子都不需要知道。
“你想要什麼，娘給你帶回來。”宗珂看他失望的小模樣，退了一步。
乾淨的小臉蛋一抖，眼睛裡有著點點星光，似要說什麼，但吭哧了一會兒，他又搖搖頭，“娘，兒子沒有想要的，您路上注意安全。”
他要是真說要什麼，宗珂還不一定給他買，現在他不要，她倒是可以給他點兒小驚喜。
在他麵前，也隻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睡覺吧，明天我不在家，你把家裡的衛生打掃了，還有雞籠的衛生，都弄乾淨，回來我檢查。”
“娘放心，兒子一定打掃的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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