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張源看著自己老爸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張雲天摸了一下兜,然後想著要吃飯了,就生生忍住了抽煙的衝動。
“這次是你掏的錢,你爸我自然就不好伸手了,但有人伸手!”張雲天還是沒忍住把煙抽了一根出來,但沒有點著,而是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
“是誰負責的?”
張雲天得意地說道:“餘谘他老子,餘長河!當然了,校長郭昌肯定也有份,還有咱們學校的會計賈枋,他們這三個人缺了誰都乾不成!”
之前張源和吳雪的誌願被餘谘給改了的事情,張雲天和吳道輔可都是記得清清楚楚,兩個人聯手架空了餘長河那麼多年,但總是意難平。
現在好了,張源竟然發達了,還給學校捐了一大筆錢。
就算學校門口小飯鋪的老板也能猜到,這裡麵肯定會有人伸手,就看上麵願不願意查了。
但這個上麵,得有多上麵才行?
張雲天可是記得清楚,兒子有個同學叫汪博,他老子可是全省最大的監察官員。
一來,張雲天不想讓兒子的錢白花;二來,還能趁機出口惡氣;三來,這一不小心就能挪出一兩個位置出來,到時候吳道輔也就可以前進一步了。
他們老哥倆都不年輕了,再不往上走就真的沒機會了。
“要不,再等等?”張源也有些猶豫:“等到年後?”
“也不是不行!我就是和你說一下,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回去之後和你同學那邊商量一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距離張源的高考結束還不到七年。
如果說張源沒有得勢,那張雲天說不定就像阿q一樣認了,隻求兒子能夠平平安安就好。
但狀況卻真的朝自己希望的一麵發展,在這種狀況下,是一定要把這件事情給了解的。
張雲天說的毫無壓力,現在兒子出息了,肯定要頂在前麵,他都五十多的人了,也可以鬆快一些了。
張源捏著手裡的脆餅,忽然說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想到這一層?就等著我去查賬?”
張雲天點點頭:“肯定想到了!要不會計能摻和進來麼?所以啊,這個事情單憑我這邊發聲是不行的,得上頭給點壓力才行,到時候他們推誰出來咱們就彆管了。”
能推誰出來?張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餘長河,會計賈枋的分量到底是差了一些。
至於市裡麵還有沒有人摻和,他覺得肯定有,但估計事發的時候到不了人家那邊。
父子二人聊了一會,錢瑜就端著鍋進來了。
“趕緊的!要不麵條就坨了!”
她拿起筷子,先給張源撈了一大碗,笑眯眯地說道:“兒子,多吃一點!”然後就看到張雲天手裡捏著的香煙了:“要抽出去抽!彆在這兒熏我們娘倆!”
張雲天把煙放進煙盒:“我又沒抽!等會吃了飯再說!”
張源夾了幾塊牛肉放到碗裡,久違的味道立刻衝進了鼻腔,他連吃了兩大碗才放下筷子。
“今兒讓你歇歇,明兒上午咱們回老家!”
“那我出去轉轉去!”
錢瑜冷不丁地來了一句:“還有什麼好轉的?你同學有回來的?人家沒拖家帶口?你好意思去找人家玩?”
張源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老媽是什麼意思,隻是他現在也有了“選擇性困難症”。
“媽,你覺得這三個裡麵,你看誰最不順眼?”
錢瑜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道:“少來套話!我看哪個都順眼!我就看你不順眼!”
“我去學校裡看一下去!”
張雲天卻趕忙說道:“你彆去!去街上轉一圈就得了!”
錢瑜奇道:“你為啥不讓兒子去?他還去不得了?”
張源卻是知道張雲天的意思,怕自己打草驚蛇了。
他的目標太顯眼,往學校裡一戳,估計大家都知道了。
“那我去街上看看買點菜去,晚上我給你們露一手!”
錢瑜說道:“不指望!”但張源能看得出老媽眼角的魚尾紋展開了,顯然也很期待。
“那我出去了!”張源拿著錢包就出了門,心裡已經盤算著是做哪道拿手菜好了。
剛一出門,就遇到了一個久違的身影,餘谘。
這小子也回來了,而是身邊還跟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看來是他的女朋友。
兩個人正拎著行李往自家的院子方向走,一路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