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容很危險,張源感到自己這次的燕京行可能會出意外。
掀開簾子進了屋裡,張源隻覺得安靜。
“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泡個茶,等下咱們先簡單吃點,晚上的飯局你肯定吃不飽,咱彆回來再餓肚子。”高群芳也進來了,但丟下一句話之後就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了兩個男人。
外麵響起了她的聲音:“月華,你看看那臭小子!過會兒我能忍住,他爸都忍不住!兩巴掌是跑不了了……”
張源沒有聽到後麵的聲音,隻聽到了小齊陸隱約發出了幾聲笑聲,好像很是得意,或者說是得趣。
齊玉霄沒有開口,而是在等高群芳的茶,中間的幾分鐘很是難熬,張源覺得就算是平板支撐的時間也沒有這麼粘稠。
門簾再次被掀開,高群芳進來了,親自端著茶。
“嫂子,欣欣不是在外麵麼?你讓她送進來不就得了麼?”
高群芳笑道:“捎帶著手的事情,你們聊啊!”
說罷便也出去了,和安欣在外麵聊了起來;安欣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了,就低聲問道:“群芳,有變故?”
高群芳苦笑道:“有一點!晚上張源會和你說的。”
客廳裡麵,齊玉霄把電視機打開,客廳裡有了動靜,他把茶壺拿起,給張源先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張源伸手虛扶,直到齊玉霄放下茶壺。
“從宋家倒台一直到今天,四九城的人就沒閒著!可以說是乾什麼的都有,用一個詞來說,那就是‘渾水摸魚’!從理由到動機再到能力,扳倒宋家的人就非常明顯了,這個想必你也知道。”
張源點點頭:“這種事情不需要什麼證據,大家覺得是他,那就是他了!”
齊玉霄接著說道:“這幾天他們家的公子出現在了建康,四九城這邊就有了流言,道是你張源攀上了高枝兒!”
“說的有鼻子有眼,我多希望這是真的!”
齊玉霄當然知道張源不會騎牆,越是往上走,騎牆的事情就越被忌諱,四九城這邊有老齊家就可以了,不到萬不得已,羅強的手也不會往老齊家的兜裡伸。
“說的是啊!這要是真的咱們也就不白擔這個虛名了!但人心啊,總是超出想象!這會兒宋省·長肯定也沒有在酒店休息,但想去見他想見的人也得再晚一點。”
張源看了一下時間,都快三點了。
“時間寶貴,我們這次是托大了。”
齊玉霄搖搖頭:“你們就是在這裡待上一個星期,事情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你們需要時間,對方同樣需要時間,倉促之中就看誰的後招更好了。今晚的飯局上,教育部裡會有人給你提出更多的需求。”
齊玉霄說的比較委婉,其實就是要張源掏更多的錢出來。
比如這次建立的三個班級,張源的預計大概就是九十個人,最多也就一百了,交大不可能再給更多的名額了,這些人張源就算學費雜費全包,每人每學期都給一萬的獎學金,撐死了也超不過兩百萬去——從大一到大四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乾萬。
賬很好算,但既然有齊玉霄的提醒,張源就知道此次燕京之行遠不是一乾萬就能拿下的。
張源“慈善”的名頭算是打開了,林城和商州兩地都在進行助學,四九城裡的人都知道,林城是張源的老家,商州是齊玉霄的老家,這錢不算白給!
但這次就有人打算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借著這個由頭讓張源再掏一筆!
進自己的口袋那是不可能的,做戲也得像點樣子——這算是用張源的錢給自己做成績了。
張源一直在沉思,齊玉霄都忍不住想遞一根煙給他了。
終於張源抬頭了,臉上的表情恢複到了正常:“我心裡有數了。不過在去鴻門宴之前,我得多吃一碗炸醬麵。”
齊玉霄很好奇,張源怎麼一下子就想通了?
張源擺弄著手裡的茶杯,緩緩說道:“今兒不管是誰提要求,提什麼要求,隻要是與錢相關的,我都答應,而且會在第一時間就答應!絕對不討價還價!”
齊玉霄也想了一下,讚道:“你可以的!”事發倉促,錢的話對方敢要,但要怎麼花,他們一定沒有計劃好!按照傳統的思維,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這個事情不經過幾個月的扯皮是拿不下來的,他們一定在計劃著用幾個月的時間來落實這個款項。
更絕的是,這筆巨大的款項一旦到賬,就連齊玉霄都知道它的去向一定會不明朗!孫子我能裝,但裝到最後誰是孫子還真不一定!羅強可還在後麵盯著呢!你們這群家夥敢用這個名義來要錢,羅強就敢拿其他的事情來給你們長點記性——這甚至都不需要老齊家出手。
至於是把這筆款項做成一次性的還是批次性的,這群人估計也沒決定好;但要說敢把海鷗以及tegra同交大合作的實驗室搬到其他的高校,沒人敢提——交大出身的掌舵人影響力之大足以讓他們保持自覺了。
而張源在高層心目中隻會有一個知分寸懂進退的評價——你都是全國的人大代表了,還想要什麼?聽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