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卻問道:“但若塵卻有些不解,夫人為何會玩這一手,那王初嵐公子可是和我們一條線的啊。”
田鼴道:“王公子……在這件事上膽識不錯,他和姑娘想的一樣,想要玩兒軟的。若是我這裡不成,自然他就要出馬,畢竟為那聶姑娘擋過一劍險些喪命,聶小鸝那個心軟的丫頭,保不齊會另有想法呢。”
江凡不由搖搖頭:“還真是玩弄人性,軟的硬的都讓你們用了。”
田鼴卻輕哼一聲:“但這王初嵐到底還是有些蠢,竟然妄想一箭雙雕,還存著當真與那聶小鸝再續前緣之意,愚不可及!”
江凡歎口氣:“你彆說,也算順理成章。沒準就讓他得手了呢。說起來這聶姑娘確實多愁善感,感情用事。”
田鼴淡淡道:“所以我也看出來了,這女人不可能知道太多逍遙王的事。你我都能看出來,江凡何等人物,如何不懂得拿捏分寸?”
江凡卻道:“可也未必,夫人可記得傳言中,逍遙王曾為一侍女要了相府三千人頭……”
田鼴目光動了下:“不好說,侍女可能隻是個由頭,誰知道其間到底在博弈什麼。”
江凡笑了:“是啊,所以聶小鸝八成也隻是個由頭。”
田鼴目光一凝:“好心思!”
她目光驚奇的凝視這個年輕女子,心中越發覺得驚異,此人對人性的把握,對細節的把握堪稱極致,更難得的,是她能夠敏銳捕捉到彆人看不到的點。
“所以,你想借此引出逍遙王?”
“不,不,大王子百廢待興,這關頭,我可不想招惹這天下大妖,我是想,把這女子送還給逍遙王……”
田鼴忽的一下長身而起:“薑姑娘,你什麼意思?”
她的表現出現了瞬間的漏洞,江凡心中有數,這女人讓小真人帶話的時候,已經心存二誌。他才敢這麼說,而且目的就是要看看她到底會如何反應。
攤攤手道:“還能如何,示好唄,示弱唄,示……誠意唄。”
田鼴目光連閃:“莫非你剛才說的都是在騙我?”
江凡淡淡道:“非也,敵視逍遙王是真,但敵人未必在任何階段都是敵人。當初二王子能與江凡合作,大王子如今為何不能?”
田鼴冷笑:“他已經有了司馬棘,比司馬荊這個落拓殿下要強一百倍。”
江凡卻道:“可是……多一個不好嗎?”
多一個不好嗎?
這話仿佛一道閃電,轟然在田鼴腦中炸響。
江凡的聲音仿佛自遠方悠悠傳來:“夫人剛才刻意與張相分開談……難道沒有彆的打算?”
田鼴第一次麵帶驚異,目光凝重:“你,到底想說什麼?”
江凡淡淡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拿大殿下這邊來說,當初自然是敵對,可如今逍遙王已經得手,不會再把大殿下放在眼中,可大殿下還有他強大的作用,便是手中掌握的力量,足以掣肘二殿下,甚至能讓晉國不安。對那位逍遙而言,難道不是好事?
偏生此時大殿下卻要麵臨二殿下斬草除根之險,對於逍遙王而言,合作誠意是滿滿的。唯獨缺乏一個由頭而已,這聶小鸝,雖然無足輕重,難道不是個最好的由頭?”
田鼴驚怒:“你們這麼做,張相會如何看?難道你們要與張相作對不成?”
江凡笑了:“夫人,您不是和張相分開談麼,怎麼此時又回到張相身上了呢?我不是……在和您談事情?”
田鼴麵色連連變化,她此時是真的心緒不寧了。
這做法絕對是好棋,可對方莫非也在試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