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趕緊站起身,過去扶起他:“快起來,有話慢慢說,當著孩子麵,萬勿如此。”
馮遠山這才起身重新坐下,卻滿目悲愴。
小貔貅雖然還不懂許多事,但直到爺爺傷心,便爬了過去,給他擦拭眼角:“爺爺,不哭,爺爺,你怎麼了呀……”.
馮遠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思思乖,爺爺沒事,隻是被酒嗆著了,你快去幫爺爺重新熱一壺。”
“好。”小貔貅乖巧道。
馮遠山似乎有意支開她:“思思啊,你要親手給爺爺熱,還記得幾分火候嗎?”
小貔貅嗯嗯道:“手放上去微燙即可。”
“好,思思乖,快去吧。”
眼看著小貔貅出門而去,馮遠山才無限疼愛的道:“多好的孩子,聰明乖巧,惹人疼愛。”
江凡也點點頭:“是啊,從開始我就喜歡這孩子,隻是那會兒沒想到,她竟然是南楚鄭家小公主。”
馮遠山道:“當初鄭家內亂,我主長子鄭略身受重傷,不知所蹤,十有八九性命難保。我主,很可能就剩下這一根獨苗……”
他不勝哀傷,江凡勸慰道:“事已至此,馮老好好照看小貔貅便是。”
馮遠山歎息道:“隻可惜,老朽垂垂老矣,今日內傷頻繁複發,唯恐時日不多,這才……”
江凡略一沉思:“為何選本王?”
馮遠山道:“老夫雖然遠在秦國,但南疆仍有暗線,知王爺與魔宗似有不合……”
江凡微微一怔,“本王下南疆乃機密,你如何得知?”
馮遠山道:“魔宗對鄭家垂涎三尺,不得不防,家主鄭昊在魔宗自然設有眼線。王爺兩臨魔宗,第一次與為魔殿妖姬,與魔主言談之中透露出敵對信息。第二次為秦國聖女雲扶搖,敵對之勢在所難免,自然不會與那鄭林合得來。”
“哦?便是因為這些?但眼下本王與天魔殿並未真正敵對,馮老不覺得草率?”
馮遠山搖搖頭:“魔宗抵觸女帝,秦國陛下遲早會對五國天下動兵,而王爺貴為秦國攝政王,與之對立也不過遲早的事。”
江凡輕輕一笑:“馮老倒是看得通透。”
馮遠山道:“然則,這些都不是根本,最重要的,乃是老朽親眼所見,王爺宅心仁厚,對我們老小二人照顧有加,對思思的喜愛之情毫不摻假,這才是老朽最為意動的。”
江凡緩緩點頭:“小貔貅天真爛漫,惹人喜愛,本王中意的很。”
馮遠山道:“難得思思也對王爺視如兄長,孺慕之情老朽早已看在眼裡,才冒昧想把思思托付給王爺照料。”
江凡看著他:“馮老方才說身體有恙,難道……甚為不妥?”
馮遠山歎口氣:“當年思思還在繈褓之中,老朽懷抱她苦戰奔逃,內傷遍及五臟六腑,大羅金仙也難治了,隻能靠著一口真元苟延殘喘,隻因放心不下思思啊。”
江凡拱手道:“老人家高義,江凡萬分欽佩。”
馮遠山道:“當不得高義二字,老夫侍奉我主一家四代,人人都對老朽極好,尤其鄭昊更是將老朽視為親人一般,老朽豈能不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尤其思思不知自己身份,自小便是老朽帶大,更是將老朽認為爺爺,心中難以割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