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強忍心中震撼,深吸一口氣,恭敬道:“弟子多謝老師教誨。”
“嗯,好了,這些遙遠的問題先放一放,為師知道,你在推動秦晉結好,如今已經初具一定成效。”
“是,”江凡也收斂心神:“這件事從晉王立儲之時便已經開始著手,也是我積極推司馬棘上位的緣故。”
夫子頷首:“秦晉隔魏而盟,從表麵上看中間隔著魏國,作用不大,但從長遠來看,用意深遠,效果驚人。”
江凡明白,這位老人顯然看到了自己的用心,但恐怕他也未必能全盤想到。
“不過,老夫總覺得,你還有些深藏的用意……”
夫子凝視著他道。
江凡剛要說話,夫子卻搖搖頭:“心中有數就好,不必說,不必說。”
江凡愣了下,微微點頭。
夫子道:“你雖然學識逆天,聰慧絕倫,手段奇詭。但道尊曾言你最強之處,卻還不是這些,而是那天馬行空的思想,既然如此,世間就很少有人能理解你,那麼便不說,由心而行吧,天下可能就需要你這種思想,才能破除迷障,重開天地。”
江凡心神巨震,同樣的話,女帝也說過,張宰輔也說過,而唯獨自己好像還沒真正重視過這一點。
今日見夫子,收獲實在太大了,或許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認真品味消化,都未必能儘數理解。
“所以,你應該明白,要放空心思,做好你自己,便有望做好一切。”
這話顧北雁說過,她也許隻是某些感覺罷了,未必如同夫子這般看的深入透徹,但正如夫子所言,修為更在於對道的領悟,而悟道這件事並非一定要和戰力掛鉤。
“平心靜氣,刨除雜念,該如何便如何,你不變,天下才會變,你若變,天下反而難變矣。”
夫子的聲音舒緩,卻如同涓涓細流,似乎有著滌蕩人心的力量。
而這句話江凡縱然不解,卻也領悟到一件事,自己就應該是自己。
雖然自己是誰,他已經有了深深的迷惑,但他深信,心不會變,不會欺騙自己,從心就好。
見他目光漸漸清明,夫子緩緩點頭:“好孩子,看來你已經有所覺悟,為師提起晉王之事便是為了此話題,具體事務,就不過問了。臨彆之際,為師送你份禮物,算作拜師禮。”
夫子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論語》。
江凡一愣,夫子拂髯微笑:“取之於你,用之於你。唯時間所限,隻記載了寥寥數言。”
他說著,一股莫名的氣勢驟然而起,“為師曾教化四方,言以載道,一語出則落地有聲,他日若遇迷障,可以誦讀破之!”
說罷,飲下最後一盞茶,目光慈和的看著江凡,“謹記,汝為關門弟子,也是為師唯一親傳弟子,便是當之無愧的文丘少主,此為文丘少數人方知之隱秘身份。爾雖不應受文丘局限,卻應善用文丘之力。”
說罷伸手拍了拍他肩頭,袍袖拂動,飄然而去。
江凡恭敬拜送,複手捧論語獨自靜坐,內心澎湃如潮,久久不能平複,這一趟,收獲太大了啊……
——
顏老夫子走後,江凡迎來一位神秘人,他戴著兜帽,遮掩的嚴嚴實實。
可江凡好像知道他是誰,隻是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晉王,近來可好?”
那人摘下兜帽,果然是晉王司馬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