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怒吼聲,讓拚命糾纏在一起的雙方戰士,廝殺的動作一頓,終於逐漸停下。
而站在人群之間的四王子,手中拎著頭顱,雙目無神的低聲開口。
“夠了,不要再打了,我們投降了,投降了。”
四王子的話,讓四周的騎士們麵麵相覷,滿臉難以置信神色。
眼看他們還不願意放下武器,四王子顫抖的舉起手臂,露出了手中頭顱。
“老國王已死!其他王子也已經隨之而去!我現在是皇室唯一的繼承人!我就是新的國王!我現在以國王的身份命令你們投降!都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下去了!”
隨著四王子的動作,騎士們望著四王子頭頂的皇冠,望著他手中頭顱那熟悉的麵孔,全部呆愣在原地。
叮叮當當的聲音中,兵器落地聲此起彼伏,一名又一名騎士放下武器,朝著四王子的方向跪了下來。
而在一旁人群中,整個人已經騎在大皇子身上,完全沒有理會貫穿胸膛的兵器,雙手正死死掐著大皇子脖子拚命用力的瘟疫騎士,也呆若木雞的鬆開了手掌。
沒有理會身下已經被砍掉一條手臂,渾身傷痕累累的敵人,瘟疫騎士站起身踉踉蹌蹌走向四王子這邊。
徹底靠近之後,望著四王子手中頭顱那熟悉的麵孔,他雙膝一軟猛然跪在了地上。
“陛下…………”
四王子是殺不死老國王的,因為一個戰鬥力不到四階的菜雞,又怎麼可能打贏一位八階強者呢。
可如今老國王還是死了,死在了自己兒子手中,早已從這個老友嘴裡,知曉一旦戰敗之後他準備做什麼的瘟疫騎士,哪裡還不明白,這是老國王履行了自己最後的一個承諾。
背負戰敗者之名,以自己的性命平息敵人怒火,同時以最快速度瓦解掉其他騎士的戰意,儘可能保留火種。
望著跪在麵前的瘟疫騎士,四王子放下手中頭顱,麵朝他與其他跪下的騎士,也緩緩跪了下來。
“不要再打了,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下去了。”
城牆之上,騎士們陷入沉默,那些過來負責攻城的精銳士兵,也紛紛垂下了手中武器。
整條胳膊連同鎧甲一起被砍斷,鎧甲也四分五裂,頭盔更是已經不知所蹤的大皇子,沒有理會四周寂靜的戰場,而是抬頭仰望昏暗天空,緩緩閉上了眼睛。
“總算……贏了…………”
皇城投降的消息,立刻在所有城市之中傳遞開來。
這讓騎士十二城的守軍也好,正在與敵人周旋的騎士部隊也罷,紛紛陷入了混亂狀態。
先是不信,隨後是憤怒,然後望著四周傷痕累累的同伴,徹底陷入沉默。
一座又一座城市,最終選擇了打開城門,不再做任何抵抗。
而衝入城中的精銳部隊們,既沒有選擇占據重要建築,也沒有選擇將這些騎士歸攏到一起看押。
他們就保持著整齊的方陣,一動不動站在街道上,與四周失魂落魄的騎士們無聲對望著。
沒有勝利的歡呼,沒有獲勝的喜悅。
雙方就這麼無聲望著彼此,讓人一時間甚至難以分清,到底哪一邊才是勝者,哪一邊才是輸家。
懶惰之城的城外,已經化作一片焦土的大地之上,一名傷痕累累的老者背靠著石頭,坐在那裡仰望天空發呆。
而在他四周,還能看到上百個正在逐漸消散的巨型身影。
後方的城門打開,之前根本沒有資格參與這場曠世大戰的守城部隊們,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
他們也接到皇城投降的情報了,不光是他們,靠在石頭上的懶惰騎士同樣如此。
以一己之力,硬拖著上百個依靠信仰之力不死不滅的黑羊神,足足一個多時辰的懶惰騎士,望著走過來的眾人,臉上忍不住露出苦笑。
“居然還他娘的能相互傳遞信仰之力,當著老夫的麵晉級成領主戰力,不愧是敢自稱神明的怪物,隻不過最終還是老夫技高一籌,我就說嘛,戰爭騎士那個老家夥能做到的事情,老夫一樣也能做到。”
望著四周因為信仰之力徹底消耗乾淨,已經維持不住身體,徹底消散的黑羊族高手們,打贏了的懶惰騎士臉上笑容卻越發苦澀。
贏了又能怎樣?這幫怪物信仰不滅則自身不死,如今打贏了,也隻不過是贏了這一次而已。
給他們幾年修身養性的時間,給他們一段儲存信仰的時間,他們照樣還會是一群生龍活虎的攻城怪物。
而自己呢,在這一戰之中已經拚儘全力,消耗光以往所有能量儲備的自己,下次還有資格拖住他們嗎?
“投降了好啊,早就應該投降了,這場根本就不可能打贏的仗,早他娘就應該結束了。”
將雙手重新插入衣袖中,懶惰騎士側身靠在石頭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老夫累了,彆打擾我,讓我睡一會,就一會…………”
聽到此言,站在四周親眼目睹了懶惰騎士,硬是跟這上百個怪物打了兩個多小時的守城部隊們,嚇得魂都要飛了。
帶頭軍官更是急忙跪下,雙手抓著懶惰騎士肩膀一陣用力搖晃。
“老前輩!懶惰騎士大人!您不能睡啊!你清醒一點!您不能走!帝國現在需要你!你不能死啊懶惰騎士大人!”
“特麼的搖你姥姥!我就是眯一會而已!晃什麼晃你!你去跟他們打兩個小時!你試試累不累!”
伴隨啪的一聲脆響,拚命嚎叫的軍官,迅速用自己的臉,證明了懶惰騎士其實並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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