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滿眼心疼的看著老師,想為她說點什麼,但是又無從說起。
因為站在傅西洲那邊的角度,他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先進去吧。”虞初默默的握緊,扶著老師的手腕。
而白惠,沒有什麼想辯解的,隻是麵無表情的往前走,淡淡的來句:“我會做好屬於我該做的。”
顧北笙冷冷的收回目光,有她這句話就夠了。
三人一同進了屋,顧北笙儘到女主人的義務,給她們端來兩杯熱茶,緩解著外麵的寒氣。
樓上。
顧北笙早在昨晚之前,就給傅西洲,服用過調養身心的中藥,這會兒秦淮川手裡拿著,一塊複古的懷表,上麵隻有簡單的刻紋。
“專心看著表,默念倒數五位數。”
傅西洲半垂著黑眸,配合著開始倒數,眼前搖擺的懷表,忽然間變得扭曲。
四周暗下來,鋪天蓋地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但是對於傅西洲來,是司空見慣的事,仿佛自打他有記憶以來,所有的黑暗都是沒有半點光亮,黑暗如影隨形。
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的內心一片空白,耳邊傳來秦淮川低緩的聲線,像是黑暗中一縷清風徐來,一直在提醒著他往前麵走。
隨著他往前一步,他的身體就變小一點,漸漸的,連帶著他的記憶,開始衰退。
秦淮川看著他慢慢垂下頭,雙手支在膝蓋上,也慢慢沒了力氣,繼而癱軟坐在沙發上。
秦淮川深眸專注的瞧著他,因為傅西洲的防範心理比較重,所以不能跟普通人比,他需要一再確認,才會停手。
“傅二少?”他輕喚一聲,試探著病人的反應。
看在沙發裡的傅西洲,一動不動。
秦淮川眉頭輕攏,難道說,傅西洲真對他完全放下戒備,所以也這麼快催眠成功?.goΠъ.
他又喚了一句全名:“傅西洲?”
傅西洲靠坐在沙發裡,漆眸裡目光澳散,冰冷淩厲的俊臉,透著前所未有的怔然與彷徨。
這一點,秦淮川是能理解的,因為對於傅西洲來說。
今天隻是在他讀三年級時,某日醒來的清晨。
而醒來就在陌生的環境,聽到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在叫他的名字。
很快,傅西洲轉過頭來,漆眸瞬間迸發出一絲警惕的冷光,仿佛在問,你是誰。
秦淮川心頭一跳,因為他此時的眼神,令人有點分辨不出,傅西洲是成年後,還是未成年時。
“你是哪位?”
直到聽到傅西洲開口,的確是不認識秦淮川,才讓他鬆了口氣。
秦淮川翹起二郎腿,姿態閒雅,半挽起來的袖口,露出一段精壯的手腕,整個人透出一股子無法言狀的精英感。
他的膝上放著一根病曆般的文件,食指重重的壓著中間的縫,抬眸,眸光近乎冷漠。
“我是你的心理醫生,你可以叫我秦醫生,昨天你們學校發生暴風雨,你跟所有師生一起困在教師一整天,回家後你就睡著了。”
他故意帶著傅西洲回憶,把時間點定得更準確些。
果然,傅西洲緩緩坐直身子,眼神逐漸清明,他的鼻尖溢出一絲輕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