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
安江坐下來後,端起酒灌了一口,向高玉蘭目光灼熱的沉聲道。
高玉蘭手擰著衣角,目光猶疑的看著安江,半晌後,才低聲道:“答應我,你看完了不能亂來!”
“我保證。”安江當即用力點頭。
經曆過了上次的事情後,他已經明白,很多事情,必須要緩緩而行,否則的話,便是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高玉蘭聞言,猶豫再三後,一閉眼,抓起旁邊的文件袋,遞給了安江。
安江接過文件袋,看著上麵的火漆,深吸幾口氣後,一把扯開,手顫抖著從裡麵打開文件,如饑似渴的研讀起來。
材料不夠,隻有十來頁的樣子,可是,安江卻是足足翻來覆去,逐字逐句的看了將近兩個小時。
而且,越是看,他的臉色便是越蒼白,手抖得越厲害!
【冤!冤!冤!】
甚至,他的腦海中,更是不由自主想起了父親安山河以鮮血書就的那幾個觸目驚心的血紅大字。
安山河所經曆的一切,的確皆是一場莫須有的冤枉!
材料之中,事情的脈絡清晰無比。
故事的起源,是一樁潯陽縣的並購案。
潯陽縣是華中的資源大縣,礦石資源儲備豐沛,曾是華中的重工之都,無數礦業公司更是輝煌奪目,尤其是京隆礦業公司更是獨領風騷,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資源開采枯竭,漸漸日薄西山,進入了嚴重虧損狀態,進入了評估售賣的階段。
可就在這時,華中礦業集團卻是突然向京隆礦業公司遞出了橄欖枝,原本評估價為42億還賣不出去的資產,竟是被華中礦業集團以102億的高溢價接盤,差價高達60億之舉。
而當華中礦業集團完成收購後,京隆礦業公司處於嚴重虧損狀態,4座礦場隻有一家擁有采礦許可證,且已經過期,其餘三座礦山的所有手續都未曾辦理,無法開采,成為一片荒蕪之地。
為了這一單並購,華中礦業集團最高時期,月度虧損達到近3億之巨。
而這一切,便都是在時任華中省國資委主任的祁偉光隱秘主導下推動的,配合他之人,便是時任潯陽縣縣長的王春雨。
並購完成之後,溢價的60億隻是在京隆礦業公司的賬麵上轉了一圈,然後便通過諸多渠道,秘密進入了祁偉光以祁向陽名義開設在海外的戶頭之中。
時隔經年之後,祁偉光轉任華中省政法委副書記,王春雨轉任洛川市市政府秘書長。
與此同時,安山河履新成為了華中省國資委黨委書記。
但就在安山河就任一年之後,華中礦業集團突然爆出驚天大雷,在潯陽縣收購的四座礦山中,有三座礦山在進行了仔細勘測後,發現地下礦藏已經開采殆儘,無礦可采。
消息發出後,輿論嘩然,舊事重提,溢價60億收購,一毛錢不曾賺到,反倒以破產告終,引來了無數人的質疑。
安山河受命徹查此事,但一層層查詢,卻發現了一個更加恐怖的情況。
華中礦業集團並購京隆礦業公司時的賬目,居然連一本都找不到了,全無痕跡可尋。
不僅如此,昔日京隆礦業公司的掌舵人宋華林,更是如人間蒸發般,不知所蹤,隻留下孤兒寡母待在潯陽,而且,收入囊中102億的他,家中資產徹查下來,竟然隻有區區百萬之數,其餘的欠款儘皆不翼而飛。
千頭萬緒,儘皆成了一團亂麻,無人知曉真相究竟是什麼。
而在這時,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宋華林雖然不知所蹤,但他寫給安山河的的親筆舉報信卻是爆出,而且他在信中信誓旦旦的言稱一切都是安山河主導,他隻是負責配合而已,並且提供了安山河開在海外的一個秘密賬戶。
正在徹查此事的安山河一身汙水,不得已開始接受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