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樣，尚修遠起身就走。
尚力當然不可能放過他，衝下床去就追。
尚修遠出門，而劉洋走了進來。
“小力，你冷靜點……”劉洋抱住尚力，不讓他再向前一步。
……
講到這裡，尚力戛然而止。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
要不是還有呼吸聲不斷傳來，我都以為電話已經掛斷。
“接下來的事情，你差不多能猜到了吧？”不知過了多久，尚力緩緩開口。
“嗯。”我說：“劉洋不想你爸完蛋，畢竟他有今天，沒少仰仗你爸的光，包括和祁相宜勾搭成奸，也是你爸在後推波助瀾。”
“是的。”尚力聲音平靜，顯然已經過了最憤怒的時刻。
“劉洋暗中處理了你媽的屍體，還要讓你守口如瓶，說你爸如果倒了，你們就全完了，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我繼續說著。
“那可是他的親姐姐，我的親舅舅啊……”尚力依舊聲音很輕，卻隱隱透著絕望。
“你想告發你爸，但卻無能為力，因為劉洋的手段很厲害，早就將所有的證據銷毀乾淨，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沒有了……你鬨過、哭過、吼過、罵過，但都無濟於事。漸漸的，你冷靜下來，打算虛與委蛇，假裝同意他們的要求。你很配合，不再談起這事，每天照常生活、工作，吃喝玩樂也沒停過，他們果然對你放下戒心……但實際上，你從未想過放棄報仇，你在暗中籌備著一切，但後來發現實在太困難了，孤軍作戰、年紀尚輕的你，根本找不到劉洋和你爸的任何把柄……”我繼續做著常理的分析和推斷。
“八九不離十。”尚力沉沉說著。
“唯一的優勢是，因為你的冷靜和配合，他們現在還挺相信你的，很多事情、工作依舊交給你去完成……所以，你就想到了我，打算借我的手除掉劉洋和你父親！因為整個花城，隻有我敢和他正麵剛了。”我做了最後的總結陳詞。
“是的……”尚力沉沉地呼了口氣：“完全正確！我就知道，我沒有選錯人。現在，我們可以信任彼此，徹底展開合作了吧？”
我卻沉默下來。
“怎麼不說話了？”尚力疑惑地問。
“我在想，要不要繼續合作。”我說：“第一，你說的事，我不知道真假，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一麵之詞，萬一是想引我入套怎麼辦呢；第二，我對你的印象不太好，你做事很衝動，常常不過腦子，跟你這樣的人合夥，沒準會害了我。”
“……”尚力似乎想要罵人，但憋了半天，還是沒開口。
“定力不錯，有所長進。”我由衷地讚歎了聲。
看得出來，經曆過母親亡故之後，尚力的性格確實改變不少——如果這件事是真的。
尚力沉默半晌，終於緩緩開口：“第一，我媽的事，你可以去打聽。當然，因為劉洋的幕後操作，我媽是在浴室摔倒，不小心磕了腦袋過世的。為了引你入套，要花這麼大代價嗎？第二，我和過去不一樣了，現在的我理智、冷靜、沉穩、聰明，一心一意隻想報仇……用網上的話說，就是黑化了，誰也彆想擊敗我！他們麵對的，是一個恐怖到極點的複仇家！”
“嗯，你媽的事，我會想辦法核實的。”我話鋒一轉，繼續說道：“第二，恐怕就未必了。”
“為什麼？”尚力疑惑不解。
“知道有人跟蹤你麼？”我冷笑著。
“當然知道，第七根立柱下，有個正在抽煙的男人，他是花四的手下，已經觀察我半天了。”
“喲，可以啊！”
“當然，我說過了，我和過去不一樣了！”尚力沉沉地說：“還好你沒過來，否則咱倆就被抓個現形了。”
“嗯，之前你說劉洋和花四都在排查身邊的內鬼，還懷疑到了你的身上，我就覺得不妥，沒敢貿然現身……可你大晚上來到這裡，一個人站在橋邊絮叨半天，行為也挺可疑，打算接下來怎麼做？”我繼續問。
“放心吧，我早想好策略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