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閉上眼睛，想起從前。
上課的時候她忽然來大姨媽了，老師點她上台去寫作業，那個時候蘇卿年紀小，麵子薄不想讓人家發現她褲子上的血，一直定定的坐在椅子上不肯動。
老師叫了幾次都要發火了，是蘇南星及時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脫下自己的外套悄悄從後麵遞給她。
還傳給她一張紙條。
“把我衣服係在腰上大家就看不見了。”
那天開始，她們從普通同學變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姐妹，一起追星，一起躺在床上談論隔壁班哪個男生長得最帥，一起做作業，一起吃飯。
她們曾經也那麼要好過。
隻可惜，後來走散了。
蘇卿心口悶悶的，她輕聲說道：“霍西沉，把她埋在她爸媽的墓地裡吧。”
“好。”
“她愛漂亮，要給她找個好一點的化妝師。”
霍西沉溫柔的輕撫著蘇卿的背，“傻丫頭，聽你的。”
晚上回家，蘇卿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夢裡人來人往，她不太清隻依稀記得壓抑的哭聲，喧囂的爭吵，還有血肉模糊的各個地方。
夢裡一下是媽媽哭著和蘇誌成爭吵的樣子，一下又是蘇南星衝向鐵柱鮮血淋漓的樣子。
她像一個看官行走在夢中，想要去改變那一切，卻無能為力。
最後一個場景是媽媽站在樓頂搖搖欲墜的模樣，她滿臉悲戚的看著她，“卿卿，爸爸不愛我，這裡不是我的家。
你幫媽媽找到家好不好，媽媽想回家……想回家……”
砰。
一聲巨響。
蘇卿從夢中驚醒，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
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
“蘇蘇！”
霍西沉走過來將她擁入懷中，一隻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醒來就沒事了，乖，彆怕。”
她牢牢的抱著霍西沉，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老公，你會永遠永遠愛我嗎？”
“小傻子，當然了。”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年輕，也不再漂亮，你還會像現在一樣愛我嗎？”
“會。”
“那我如果不能掙錢了呢？”
“那就讓老公養你。”
“你不會嫌棄我嗎？”
“我寶貝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
他低頭輕輕哄著她，“乖，好好睡覺，老公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嗯。”
她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貓，疲憊的在他懷中閉上了眼睛，雙手卻不安的捏著他的衣角，不願鬆開。
等到她睡著後，霍西沉將她放在被窩裡，他起身的時候眼前忽然一陣眩暈。
有一道微弱的白光在眼前閃過。
霍西沉伸手摁了摁鼻翼，鬆開手後這種感覺並沒有消散，他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蘇卿，拿著手機走出去。
“時延，給我聯係史蒂文醫生，讓他來江城一趟。”
時延立馬有了不好的感覺，“先生，你的眼睛……”
“沒事。”
還說沒事，怎麼可能沒事，沒事怎麼會大半夜的打電話讓他聯係史蒂文。
史蒂文是他八年前的主治醫生，也是全球最好眼科醫生。
先生這麼著急見他。
不會是……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