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不解:“為何?大姑娘仗著睿王府的親事,一直在姑娘跟前耀武耀威,奴婢眼瞧著,夫人和大人也因為這門親事,而對大姑娘格外看重。”
江善瞥見氣鼓鼓的珍珠,解釋一句:“江瓊的真實身份,你們都知道,睿王府是什麼門第,豈能容許未來的王妃,流著商戶人家的血脈?我原本打算,待江瓊嫁入睿王府,再生下兒女後,就悄悄將她的身份透露出去,你們覺得睿王府到時會如何選擇?”
紅綃想了一下,遲疑著說:“奴婢覺得應該會休妻?”
“不會。”流春搖搖頭,她有另外的想法,“睿王府和咱們侯府的親事,還關係著宮裡的娘娘,奴婢倒覺得,睿王府很可能會選擇貶妻為妾。”
珍珠聽見這話,眼睛越來越亮,“若真是這般,大姑娘還不得被氣死,她一直自持是未來的王妃,端著個架子比誰都大,讓她日後成為妾室,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善頷首微笑,語氣不急不緩:“有時候活著比死去更痛苦,眼睜睜看著自己在乎的一切,從手中悄然流逝,以江瓊這極度自私的性子,比殺了她還更讓她難受。”
更不必說,江瓊若是有兒女的話,將會從尊貴的嫡出子女,變成低下的庶出子女,難保不會對她心生埋怨。
原本恨不得江瓊立即去死的珍珠,也不由覺得姑娘這法子不錯。
江善笑睨著珍珠,繼續說道:“不過現在想想,江瓊這般惡毒的人,還是不配擁有孩子的好,如今這樣就不錯,待她日後嫁去睿王府,一個生不出孩子的世子妃,必定會惹得睿王妃不滿,那時江瓊就算不願,也阻止不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妾室進府。”
“原本如膠似漆的夫妻,會因為這些妾室,變得生疏和隔閡,加上那不停冒出來的庶子女,恐怕江瓊會難受的抓心撓肝。”
一個人的心總是有限的,當有嬌妾美人陪伴身側的睿王世子,還能分出多少喜歡給江瓊呢?
眼看著丈夫待自己一日比一日冷漠,那時候的江瓊,又將是何其的絕望和無助呢,而她一心看重的權勢和地位,她養尊處優令人豔羨的日子,都將成為虛幻,連未來王府的大權,也將落在妾室的子女手上。
讓妾室踩在自己頭上,一點點失去在乎的東西,這會比殺了江瓊,還要讓她痛不欲生。她將會和自己上一世一樣,悲涼淒慘的被所有人漠視,連什麼時候死在院子裡,都不會有人知道。
她要讓江瓊在滿心歡喜的那一刻,突然從天上跌落凡塵,經曆怨憎會、愛彆離、求不得的痛苦。
淡黃色的燭光打在江善臉上,模糊了她眼底的冰涼,她懶懶靠在憑幾上,眉間湧上愉悅的輕笑。
流春聽了姑娘的話,讚同的說道:“死了便是一了百了,大姑娘隻有活著,才能經曆那些痛徹心扉的苦難。”
江善放下手上的書,抬眸看向麵前三人,認真問道:“你們會不會覺得,我這想法太惡毒?”
“當然不會!”
珍珠脫口而出,昂起脖子脆生生說:“大姑娘這就叫惡有惡報,再說這一切又不是咱們造成的,她本來就是鳩占鵲巢,至於日後子嗣艱難,也隻能怪她自己太冷血,逼得趙嬤嬤和她同歸於儘,這就叫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沒錯,佛家還說呢,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大姑娘日後的遭遇,都是她現在種下的因。”流春看著她家姑娘,“就算咱們有推波助瀾,也是大姑娘先對姑娘您起壞心思,這不也是一種因果麼。”
江善默然片刻,唇角微揚道:“是我想多了,我再惡毒豈能比得過她,我不過是將她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原原本本的還給她罷了。”
“姑娘這麼想就對啦。”珍珠找了個繡墩坐下,拉著紅綃和流春一起錘核桃。
這核桃是去年曬好的,前院的管事帶人整理庫房的時候,在角落的筐子裡發現的,見核桃皮薄光亮,就做主給內院的主子各送了些。
分到江善這裡,也有一小籃子,流春見到這些核桃,立馬想好要做成虎皮核桃,存在罐子裡留著姑娘慢慢吃。
江善伸手撈了一瓣核桃仁,濃鬱的香味在嘴裡爆發,吃得她微眯起眼睛,“江瓊到底有沒有傷到下腹,珍珠和紅綃你們兩個,想辦法去絳雲院打聽一下。”
珍珠拍著胸脯:“姑娘放心吧,奴婢認識絳雲院裡的一個小丫鬟,給了她一角銀子,讓她幫忙留意大姑娘的情況呢。”
江善點點頭:“若是手上銀子不夠,自己去我那匣子裡拿,要是真和我們猜測的這般,我保不齊得做回惡人了。”
她是希望江瓊嫁去睿王府,和睿王世子相互折磨,不過如果能讓江瓊臉麵儘失的嫁過去,她會更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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