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驚醒過來的江善,猛地抬手朝皇帝推去,腳步驚慌的後退幾步,像是為了說服自己般,語氣快速又急切道:“不!不行,我不能和離,不能和離......”
盛元帝眼裡劃過一抹失望,見江善的臉色由羞澀的粉色變得越來越白,不敢將她逼得太緊,放軟了語氣:“好,朕不逼你,但朕想見你的時候,你也不能拒絕。”
江善勉強調整好崩潰的心情,望向皇帝的眼睛中,帶上了淡淡的水光,“陛下,我們這樣是不對的,你就放過我吧,我不能對不起表哥。”
盛元帝深深看了江善兩眼,來到旁邊的欄杆處坐下,語氣淡淡地說:“朕隻是想見一見你,不會對你做什麼,再說......”
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江善坐過來。
江善咬著下唇,沒去皇帝的旁邊,而是去了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
這麼一副麵對洪水猛獸的謹慎,著實讓盛元帝無奈,搖頭繼續道:“......陳府對你並不好,不然你也不會在這裡,陳府靠欺騙將你娶進門,你可以隨時不承認這門親事。”
結親是結兩姓之好,若一方存在故意欺瞞,就算鬨上京兆府去,另一方也可以直接要求和離,大昱在律法上明確有規定,凡發生騙婚者,婚姻關係不被承認,如女方騙婚,將被打八十大板,退回全部聘禮,並關監獄一年;若男方騙婚,則罪加一等,要打九十大板,關監獄兩年。
是以在盛元帝看來,兩人根本不算夫妻,那他為何不能見她?
江善抬眸看了眼盛元帝,最終隻是抿著唇搖頭。
陳府對不起她,她又何嘗對得起表哥,她同樣是一個卑劣的人,為了脫離文陽侯府,為了不被嫁出京城,為了陳府能給她的那一抹安生,她選擇嫁入陳府。
若她現在要求和離,馬氏和陳府都不會同意,一旦鬨上京兆府,必定會牽扯出表哥的身體問題,她已經對不起他了,不能再讓他在京城抬不起頭。
盛元帝看出她眼底的遲疑,知道這事急不得,不忍在此時逼著她做決斷,以陳府唯利是圖見利忘義的品行,自會逼著她一步步斬斷後路,來到他的身邊。
一縷微風迎麵拂來,吹起江善耳邊的秀發,迎著純淨的天空和山間的綠意,她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對盛元帝提出告辭。
“天色不早,庵裡的師太該要尋我了,午間陽光炙熱,陛下不如早些回京吧......”
盛元帝背靠在欄杆上,結實修長的手臂搭在上麵,眸裡含著些微笑意:“朕這裡會在慈恩寺待三日,你想急著趕朕離開,怕是不能了。”
被人一語道破心思,江善的臉上紅了紅,偏過頭去掩飾眼底的尷尬。
盛元帝輕笑道:“朕知你不想看見朕,但朕卻是想見你的緊,明日朕會讓人來素月庵接你。”
“我不去!”江善拒絕的話脫口而出。
盛元帝專注的盯著對麵的小姑娘,麵上是溫和的笑意,語氣卻不容拒絕:“你若不願出來,朕隻有讓人親自進去請你了。”
江善被這話裡的認真嚇住,生怕他真的讓人闖進素月庵,忙急切道:“不行,你不許讓人進來!”
盛元帝看著江善,眼裡透著深意:“讓不讓人進素月庵,隻看你怎麼決定。”
江善的嘴唇抿起,心裡閃過各種想法,心煩意亂地攪著手上的繡帕,最終像是認命般,凶巴巴的瞪了罪魁禍首一眼,不給盛元帝反應的機會,提起裙擺跑出涼亭。
江善以為自己的眼神很凶,然而在盛元帝看來,與其說是瞪人,不如說是嬌嗔,兀得令人心癢。接著搖頭失笑,望著慢慢跑遠的身影,眼裡閃著勢在必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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