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帝滿意地頷首,慧通大師撚著胡須,又問道:“陛下是要繼續棋局,還是和這位姑娘去後山轉轉呢,因知陛下駕臨,藥浴老衲已經交代人提前備好,陛下沐浴過後,亦可在後山走走,山上樹木蔥鬱繁茂,在這盛夏亦是清涼舒適。”
“也好,大師這個時間也該參禪修經了,朕便不打擾您了。”盛元帝投給慧通大師一個讚賞的眼神。
慧通大師深藏功與名,起身送了兩人出門。
慈恩寺的後山,江善之前已經和盛元帝來過,隻是那個時候,她並不知曉他的身份。如今重臨其境,卻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次上山,並不是走的之前的路,而是從山腳下繞過一處架著木橋的小溪,來到一條鋪著青石板的階梯前,走到階梯一半的位置,往左邊的小路過去,再走上百十步的位置,便能看見一處青磚石瓦的院子。
江善從來不知道,慈恩寺後山還有這麼一處地方,她好奇的打量著四周,感受到周圍較之旁邊略高的溫度,心下有了些許猜測。
守在門口的僧人推開院門,引著兩人來到一處靠近裡麵的位置,這裡已經能看到飄在半空的水霧。
盛元帝揮手打發走僧人,給江善介紹道:“慈恩寺後山有一處溫泉,寺裡的僧人發現後,將後山的溫泉引到此處,加上特意配置的藥材,修了這座藥浴的院子。”
果然是溫泉,江善的鼻尖聳了聳,嗅到空氣中潮濕的帶著藥香的味道。
盛元帝的手指動了動,忍住了想要觸碰她的衝動,輕笑著說:“右邊這間屋子,日後會單獨留出來,你什麼時候想過來,給寺裡的僧人說一聲便行。”
江善當即就要拒絕,盛元帝搖搖頭,垂眸與她對視,溫和的嗓音透著認真的語調:“你不用著急拒絕朕,這裡的藥浴對你身體有利,朕不希望你因為朕的緣故,而抗拒所有對你好的事物。”
他的聲音明明不大,落在江善耳中,卻像是刻在她心尖上,再也無法祛除。她連忙偏過頭掩飾泛紅的眼眶,不想讓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麵前。
盛元帝緩緩抬起手,落在江善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將她麵對自己,抬起她低著的頭,看見她微微濕潤的臉頰,放軟了嗓音:“好姑娘,朕隻是想對你好,你無須有任何負擔,好了,快進去吧。”
江善淚眼朦朧的看過去,眼裡布滿淺淺的掙紮,搖頭道:“陛下,我不值得您對我好......您不要對我好了......”
盛元帝的大掌擦過她臉頰上的淚水,輕輕笑道:“值不值得是朕說了算的。”
溫熱的觸感從臉頰掃過,江善的心跟著一顫,突然像是回過神來,猛地退後兩步,背影匆匆的躲入房間。
背靠著房門,江善抹了把臉上的淚水,不停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不能對不起表哥,更不能放縱自己......
嬌嫩的身子沒入溫泉,這是一個用青石搭建的池子,池子呈橢圓形,四周垂著竹簾,將淡淡的霧氣圈在其中。
江善的雙手搭在池子上,烏黑的秀發隨意披在身後,隨著蕩漾的水波左右浮動,小臉被熱氣熏得紅潤潤的,剛哭過的眸子,清澈瑩潤的讓人不敢直視。
“姑娘?”
就在江善泡得暈乎乎時,忽然聽到珍珠的聲音從簾子外傳來,她遲疑的喚了一聲,珍珠撩開竹簾探出一個腦袋。
“你怎麼過來了?”江善朝著珍珠那邊走去。
珍珠捧著換洗的衣裳,笑眯眯的回道:“方才陛下跟前的內官找到奴婢,讓奴婢進來伺候姑娘。”
江善看了珍珠一眼,抿唇道:“彆笑了,嘴巴都快扯到耳後根了......你心裡的想法不許說出來,我也不會離開陳府。”
珍珠聽見這話,下意識抬手摸摸嘴角,訕訕道:“姑娘說什麼呢,奴婢才沒什麼想法。”
“沒有最好,有也不許提。”
江善警告珍珠一句,從池子裡起來,換上珍珠拿來的衣裳,一打開房門,就看見等在堂中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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