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善娘的女紅,朕覺得極好。”盛元帝垂下頭,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耳邊。
江善癢得往後縮,不忘嗔睨過去一眼,“陛下就誇我吧,等我什麼時候找不到北了,您可記得給我指一指。”
盛元帝捏捏她指尖,低低地笑起來,是那種從胸腔發出的笑聲,聽得人耳尖發熱。
那邊趙安榮領著江石敬,躬身快步從外麵進來,太後稍稍落後半步,由劉姑姑攙著,笑眯眯地問江善:“阿善,身體如何了,還快江太醫給你瞧瞧。”
江善臉頰微紅,盛元帝喚了聲母後,對江石敬道:“你再來給貴妃看看,她說肚子還有些不舒服。”
一聽江善肚子不舒服,太後輕鬆的神色微凝,一瞬不瞬地盯著江石敬動作。
江石敬頭皮發緊,再想到陛下先前的震怒,不敢有絲毫耽擱,就著趙安榮覆在熙貴妃手腕上的錦緞,細細斟酌起貴妃娘娘的脈象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後率先開口詢問:“如何,貴妃可有大礙?”
時隔五年,宮中再有皇嗣降下,她如何能不激動。
從太醫口中確定,江善有孕的那一刻起,她就處於高度振奮狀態,已經著人打開庫房,挑了好些布料出來,準備親手給未出世的小孫子小孫女,做一身貼身的小衣裳。
被天下最尊貴的兩人盯著,要是換成一般的人,恐怕早嚇得雙腿發軟,江石敬收回手,沉吟片刻,開口道:
“回稟陛下,太後娘娘,貴妃娘娘體弱氣虛,加之方才情緒激怒過甚,已是驚動到胎氣,這兩日會伴隨不適之感,不過待娘娘胎氣漸穩後,這些症狀便會消失。”
“也就是說,貴妃肚裡的皇子沒事?”太後不放心地確認。
江石敬點頭道:“小皇子暫時無事,不過娘娘這兩月來,最好還是臥床休養,不宜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微臣再開上兩副安胎的藥,可減免娘娘不適之症。”
聞言,太後一顆高懸的心,總算能落回實處。
盛元帝頷首,問道:“那些補血益氣的藥膳,貴妃現在可能用?”
“最好不要,娘娘用藥期間,難免會有衝撞。”江石敬想了想,到底保守地說,“待娘娘胎像穩固後,微臣可為娘娘開兩劑補氣的藥膳方子,到時再為娘娘滋補氣血。”
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皇上對貴妃娘娘這一胎的重視,有功雖好,但無過更重要。
“也好,此事就勞煩江愛卿。”盛元帝讓趙安榮拿來紙筆,“貴妃此後,還有什麼需要注意忌諱的地方,你仔細羅列出來,儀元殿所有奴婢內侍,都得倒背如流。”
後麵這句話,他是對趙安榮吩咐的。
江石敬躬身稱是,拿著紙筆退到外間。
太後打趣道:“怎麼隻讓貴妃宮裡的奴婢背,你就不背上一背?”
皇帝抱拳輕咳一聲:“......朕自然也是要看上一看的。”
太後第一次在她這兒子臉上,看到不好意思的神色,儘管隻是短短一瞬,也足以讓她大開眼界,嘖嘖,瞧她這兒子的模樣,還以為是第一次當爹呢。
江善離開慈寧宮時,是被皇帝抱著走的。
裹在溫暖的披風中,稍微抬起一點點眼睛,就能看到皇帝棱角分明的下頜,以及上方灰蒙蒙的天空,和那零星飄落的細雪。
外麵的寒冷與她無關,目之所及四季如春。
喝過安胎藥後,江善很快湧上睡意,等回到儀元殿時,她眼睛已經睜不開,原本還想問湘王妃的事呢,被皇帝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哄著,眨眼間就陷入香甜的睡夢中。
至於湘王府的消息,是在她第二日醒後,才從紅綃嘴裡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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