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一瞧她那轉動的眼睛,就知道對方不信她的話呢。
她沒有費心思和陳氏多辯解,開口問起江鈺的情況來,“阿鈺近來身體如何,雙腿可還是會隱隱作痛?”
在鄭太醫的精心看顧下,江鈺仍然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才漸漸能夠下床走動。
隻是傷勢瞧著已好,可每到刮風下雨,卻總是泛酸作痛。
說起這個話題,陳氏輕輕歎口氣,低落道:“鄭太醫開過藥,也試過針灸,還是沒什麼效果,說是傷到經脈,得長時間的調養,或許能養好過來。”
幸好陛下願意為娘娘,懲戒背後的真凶,不然她還真咽不下這口氣。
原先瞧著淑妃高貴淡雅,不想背地裡這般心狠手辣。
不同於那些置於事外的人,文陽侯府是有猜到淑妃的死,與貴妃娘娘和江鈺受傷有關。
江善皺緊眉頭,追問道:“可有請過其他大夫,市井中亦不乏有杏林聖手。”
陳氏臉皮微僵,注意到江善看過來的眼神,不由訕訕道:“外麵的那些大夫,哪比得過宮裡的禦醫。”
江善眸色微沉,盯著陳氏的眼神沒說話。
她生得極好,細眉杏眼,雪膚粉唇,不想這猛地沉下臉來,自有一番威儀和氣勢。
室內溫度陡然凝重,黃氏瞥見心虛的婆母,輕聲替她解釋一句。
“娘娘息怒,母親也是因為擔憂,怕外麵的大夫被人收買,鄭太醫是您和陛下的人,這才敢信任他的。”
“對對對,我就是這樣想的。”陳氏忙不迭表明態度。
黃氏注意到婆母看她的眼神稍暖,嘴角微不可見的勾起,接著不知想到什麼,又慢慢落回原處。
對於江鈺這位小叔,黃氏無疑是羨慕的。
整個文陽侯府,唯他最得娘娘看重,因著娘娘的關係,連陛下待他都格外不同,各個節日的賞賜,他的總是最多最好,還時常被陛下召見。
也是因此,他一介八品小官,還能在一眾太傅尚書中混了個眼熟。
江善不置可否,看著陳氏半是警醒道:“阿鈺也是你的兒子,就算是手背的肉,那也是肉不是嗎?”
陳氏臉皮下隱隱發燙,麵上卻是委屈道:“娘娘這話,真是冤枉我了,你們都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我豈有不疼的道理?”
說著說著小心地覷向江善:“您如今誕下六皇子,經曆過生子之苦,該是明白這孩子呀,都是母親的心頭肉。”
江善垂下眼睛,看著懷中閉著眼睛,又睡過去的兒子,對陳氏的話報以冷笑。
彆人說孩子是母親的心頭肉,她信,喚作陳氏......嗬!
一直用餘光關注著江善的陳氏,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諷刺,嘴裡頓時泛起苦味。
過去的那些事情,過去的那些偏袒,就是不能碰的肉中刺。
但凡觸及到一星半點,再其樂融融的氣氛,也得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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