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一道細小的嗓音,打破房內凝重的氣氛。
寧嬪看著睜開眼的兒子,喜極而泣的連連應道:“阿惟彆怕,母妃在,母妃在這裡。”
她抓住兒子小小的手,淚水模糊她的視線。
聽到動靜,太後也坐不住了,由皇帝扶著來到裡間,望著床上仍顯蒼白的孫子,臉上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好,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五皇子咳嗽兩聲,看著默默流淚的母妃,慈眉善目的皇祖母,以及威嚴深沉的父皇,白淨淨的臉上掛著疑惑。
但不容他多想,對父皇的敬重和害怕,促使他翻身想起來行禮問安。
盛元帝手搭在他肩上,眉間難得有一絲溫情,“好好躺著,等你好了,朕允你和阿??出宮去玩。”
“真的嗎?”五皇子眼睛亮晶晶的,小臉上湧上點點紅潤,是激動的。
盛元帝摸摸他的腦袋,說道:“朕金口玉言,自是絕無更改。”
五皇子嘴角咧開,笑得見牙不見眼。
雖然不知道父皇,為何突然對他這般縱容,但他可太開心了,他終於可以出宮去玩啦!
說過幾句話後,剛剛清醒過來的五皇子,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
寧嬪一急,就要叫太醫。
從鐘粹宮回來的楊清,見狀忙解釋道:“娘娘彆急,五皇子吐了那麼多血,體內尚有餘毒殘留,是以會有嗜睡的現象,等再用幾次藥,就會有精神了。”
一聽不是毒發,寧嬪提起的心,總算緩緩落下。
五皇子再次睡下,眾人也不好留在裡麵,太後讓寧嬪在裡間守著,帶著其他人來到外麵。
賢妃注意到熙貴妃一直坐在椅上,沒有隨她們一同進去,不由眉梢揚起,嘴角壓著竊喜道:“娘娘怎麼沒進去,五皇子清醒過來,您難道不高興嗎?”
江善抬起眼睛,冷眼看她:“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賢妃:“陛下,您看貴妃娘娘......”
她這話隻說出個開頭,因為下一刻,皇帝冷沉的目光,向她看了過來。
漆黑的眼神籠罩著一層霧色的薄冰,覆蓋住所有情緒和眼色,唯獨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如無人之境般敲碎賢妃的故作委屈。
“這樣的話,朕不想再聽到第二遍!”
暗含警告的語調,重重叩擊在賢妃心房,她看著皇帝扶著太後,從她身側緩緩走過,挺拔的身形不自覺散發著沉重而恐怖的威壓。
賢妃垂著身側的指尖輕顫,又是氣急又是憋屈。
......陛下如此不留情麵,當眾嗬斥於她,這讓她顏麵何存!
慎妃抿起的嘴角微勾,攜著似有似無的譏諷。
真是蠢貨,這麼明晃晃的惡意,陛下豈能容忍?
江善瞥過羞怒的賢妃,視線在溫順恭敬的慎妃臉上一轉,而後把目光投向皇帝。
盛元帝緩緩向她靠近,捉住她搭在圈椅上的手,深邃如夜的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溫情和信任。
江善的心,微不可見的一鬆,唇邊漾起淺淺的笑意。
兩人的對望,隻是短短一瞬間,並沒有其他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