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回想起皇帝小時候的刻苦,慈祥的臉上露出懷念的笑容。
“都說玉不琢,不成器,是有道理的,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努力,有皇帝教著承煜,我是再放心不過的。”
這時候,太後也不說六皇子手骨頭軟的話了。
畢竟以皇帝對小孫子的重視,怕是自己受傷都舍不得讓他受傷。
說來,剛開始啟蒙的時候,六皇子並沒有練字的要求,還是他年滿五歲過後,才開始每日要求練字,從最初的每日兩頁,到現在的每日五頁。
皇帝有這份思量,也是怕他年齡太小,傷到手骨或是養成不好的習慣。
可謂是把每一點,都仔細考慮進去的。
江善認同太後這話,抿唇笑起來:“您說得是,再好的玉坯,不經過雕琢打磨,也與頑石無異。”
所以在看著兒子不論寒暑,都被抱著去前麵時,她雖然心疼,卻也不會阻止。
“小殿下靈動聰慧,又有陛下親自啟蒙教導,日後的成就定是旁人難以企及的。”婉貴嬪臉上是如沐春風的笑容。
然而她這話一旦落地,育有皇子的幾位妃嬪,齊齊落下嘴角笑意。
六皇子年滿三歲後,便由皇帝親自啟蒙,近兩年來,也一直由皇帝帶在身邊教導,這份殊榮,早已惹得後宮諸人,眼熱嫉妒不已。
她們倒是有在太後耳邊,旁敲側擊的提點過,說陛下忙著前朝政事,還要抽出時間給六皇子啟蒙,便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希望太後能去勸勸陛下。
可惜,太後現在已經不再管這些事,也是她看明白皇帝的態度,懶得上去討嫌。
是以,後宮妃嬪那些拐彎抹角的暗示,她隻當作是耳邊的風,吹過就過了。
江善抬起眼眸,清澈的眸光自婉貴嬪臉上掃過,似是在好奇她這話是無心還是有意。
注意到對麵看過來的眼神,婉貴嬪沒有絲毫心虛,還向著對麵盈盈輕笑。
她又沒說錯,難道六皇子不是由陛下親自啟蒙?
江善平靜回視,啟唇道:“那就借婉貴嬪吉言,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當了母親後才明白,孩子有出息是好,最重要的還是希望他平安喜樂,這才是父母之所願。”
兩人的對視,隻是短短一瞬間,隨著江善的話音落下,婉貴嬪含笑的眼睛,有瞬間的森冷和怨毒,一閃即逝。
除一直看著她的江善,沒人發現她眼神的變化。
所以說,這後宮哪有什麼不怨不憎,始終溫柔淡然的人呢,不過是看誰隱藏的更好罷了。
江善收回眼神,不再看向對麵。
婉貴嬪垂下眼瞼遮住眼底情緒,擱在腿上的玉手微微攥緊。
這一場交鋒,來得既快速且無聲,許多人甚至都沒有發現。
比如再次聽到皇帝給六皇子啟蒙,而被激起不甘和煩悶的慎妃。
她的寶貝乖孫長顥,正好和六皇子同齡,在皇帝給六皇子啟蒙時,她便也想把長顥送過去,還為此跑去向太後求恩典。
可惜她這話才開了個頭,就被太後一頓疾言厲色的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