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中學。
正午時分，又是暑假。
學校裡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影。
魏洋穿了件校服，騙校門口的保安叔叔自己落了書，進來取。
一路走到圖書館，用借來的鑰匙開鎖，他一刻不敢停留地往最角落走去。
“紀禾小姐姐，你還在嗎？我到了。”
他舉起手機，屏幕上是微信的視頻聊天畫麵。
紀禾那頭的畫麵一片漆黑，也難怪魏洋有此一問。
“嗯。”
隨著紀禾的聲音傳出，她那邊的畫麵亮了起來，映出紀禾的臉。
見到紀禾，魏洋鬆了口氣，他指向不遠處的一把椅子，低聲道：“就是那個椅子了。”
他不敢靠近，大概站得有五六米遠。
外頭陽光明媚，圖書館裡麵卻有些昏暗。
也許是怕書架上的書被太陽曬壞，所有窗戶都拉上了窗簾。
魏洋打開手電，安全感也跟著多了一點。
紀禾開口道：“把燈關了，一張符紙貼在椅背上，一張貼在座椅上，剩下一張貼你腦門。”
“一定要關燈嗎？”
魏洋看到紀禾點了點頭，隻能表情委屈地關掉了手電。
他按照紀禾的要求，將三張符紙一一貼好。
除此之外，他又從背包裡拿出半碗生米，半碗清水，都是紀禾讓他準備的。
半碗生米放在椅子下麵，半碗水繞著椅子倒出一個圈。
做完這些，魏洋還沒直起身子，就聽到耳邊有一個聲音響起。
“今天我又考砸了。”
魏洋心裡一咯噔，戰戰兢兢地抬頭，周圍空無一人。
“坐到椅子上。”
紀禾的聲音適時傳來。
魏洋攥緊小拳拳，膽戰心驚地往椅子上坐了下去。
剛一坐定，他渾身就透出來一股冷意。
眼前的畫麵隨之一變。
不是圖書館那一排排的書架，而是一麵冰冷的白牆。
四周像是有環繞聲，一句又一句。
“這道題這麼簡單你都能寫錯？你知不知道老師打電話來問我是不是沒有仔細檢查你的作業，你看看你，你學習不好，丟臉的就是爸爸媽媽！去邊上站著，今晚不用吃飯了！”
“你那個同桌考了滿分，老師說起來的時候，他家長可驕傲了，你就差一分滿分，怎麼就不能努力一下，讓爸爸媽媽也驕傲一下呢？”
“爸爸媽媽努力賺錢，不就是為了給你一個好的學習環境嗎？你現在考第一，不代表永遠都考第一，你得更努力！要不然彆人都來問爸爸媽媽，給你花這麼多錢，怎麼成績還是這個樣子。”
“學理科，以後工作也好找。你那個堂哥學的就是理科，彆人都誇他學理科的聰明，你也不想爸爸媽媽出去跟彆人說，自己兒子要學文科吧？”
“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可要保持住，老師說了，保持你模擬考的狀態，高考狀元肯定沒問題。你要是考上了，可真是給爸爸媽媽爭光啊！”
魏洋聽得腦袋脹痛，滿腦子都是什麼鬼的爸爸媽媽。
這什麼父母啊？
說學習就說學習，老cue自己乾嗎？
“我知道了，爸爸媽媽。”
聲音一出，魏洋愣住了。
這道聲音好像是從他嘴巴裡冒出來的，但他肯定那不是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