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當時就犯了難，這個工程可是俺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哪裡還舍得放棄啊？再說了，就算這個拆遷工程不由我們來做，也會輪到彆人。俺們幾個都是缺錢的人，於是圍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決定繼續乾下去。
“結果，可能就是因為我們不信邪吧，所以才遭到了報應……”
呦呦鹿鳴的思緒回到了那個晚上。
自從拆遷的通知公告出來之後，小區裡住戶都已經搬走得差不多了。
工人們就占了一棟樓房裡的、一個位於一樓的小房間，工作之餘歇息用。
房間裡的東西大部分都被搬走的住戶帶走了，隻留下空殼。
但隻是臨時休息用嘛，也用不著什麼好條件。
有個水龍頭能洗洗臉，有個躺椅能躺躺，就非常不錯了。
工人們吃飯的時候，吃的是工地統一訂的盒飯，不過要錢，十塊錢一份。
有個叫老嚴的工人，很是心疼盒飯錢，便每日自己提了菜來，在小房間內用鍋爐簡單地煮一煮。
這天，他照常把青菜拎到洗手池旁，擰開水龍頭，嘩嘩的水流了出來。
正在清洗，老嚴突然發現，漂浮的菜葉上，似乎有……一縷長頭發？
哪裡來的頭發？
這工地上，明明都隻有男人啊！
老嚴愣了愣。
但他也沒有多想，隨手將頭發提了起來，丟到了垃圾桶裡。
正逢這個時候，門外有人叫他，老嚴便趕緊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出了門去。
正煮肉湯的鍋，就放在灶台上。
片刻後，老嚴又返回了房間。
身後還跟了呦呦鹿鳴。
肉湯已經燒開了，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窄小的水泥房間裡肉香四溢。
呦呦鹿鳴吸了吸鼻子：“喲，老嚴，燒什麼呢，這麼香？”
“燒的豬肉啊。”
“快給我嘗嘗！彆那麼小氣，一個人吃獨食。”
“好嘞，這就給你盛一碗！”老嚴爽快地答應了。
他也不小氣，當即給呦呦鹿鳴盛了一大碗。
隻是，呦呦鹿鳴嘗了一口，就皺起眉來。
“這肉的味道，怎麼怪怪的？和我以前吃的一點都不一樣，老嚴，你該不會是買到假的了吧！”
老嚴頓時瞪起眼睛來：“去你的，我還能買到假貨不成？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豬肉！”
見老嚴堅持，呦呦鹿鳴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結果，他越吃，便覺得越不對勁。
他又不是沒吃過豬肉，這味道有點太怪了。
更何況……
這骨頭，似乎也有點不太對啊。
呦呦鹿鳴忍不住叫了老嚴來：“老嚴，快來看！這是什麼骨頭啊，我從來沒有見過。”
老嚴以前宰過一段時間的豬肉，對豬骨頭差不多都認識。
他眯起眼睛對著吐出的骨頭看了看，然後臉色突然變了。
“這確實不是豬的骨頭！非要說的話，倒有點像是……”
“像是什麼？”
“人的骨頭！！”
嗡地一聲，呦呦鹿鳴的腦子裡宛若有一根弦突然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