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靜恩今晚又沒能睡個好覺。
她睡不好,許敬賢自然也睡不好。
因為她接到遊艇碼頭槍戰的彙報後就習慣性打給許敬賢,那麼大的案子許敬賢接到電話後自然也要出現場。
他抵達現場時薑靜恩已經到了。
署長鐘成學也在現場。
“許部長,四名巡警全死了,其中一人被步槍打死,另外三人甚至沒來得及拔槍。”鐘成學陰沉著臉色走到許敬賢麵前彙報,心中壓抑著怒火。
許敬賢看了一下現場說道:“調取沿途所有監控,立刻封鎖全城,連夜搜查一切罪犯有可能藏匿的場所,聯係電視台明早的新聞插入今晚的槍戰提醒廣大市民注意行蹤不軌之人。”
“是!”鐘成學答道,其實這些事他早就已經叫人去做了,不過卻不能說出來,否則豈不是搶了領導的風頭。
薑靜恩湊到許敬賢身邊,歎了口氣說道:“真是多事之秋,不知道什麼情況,仁川好像突然就亂起來了。”
無頭女屍案還沒破呢,又來了一起涉及四名警察死亡的槍擊案,要是也遲遲抓不到凶手,那麻煩可就大了。
許敬賢沒有說話。
“對了,你……今晚有監聽我嗎?”薑靜恩偷瞄了他一眼,略顯緊張和忐忑的問道,腳趾在鞋裡用力的往內扣。
許敬賢點了點頭:“嗯。”
薑靜恩呼吸一滯,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聲音顫抖:“聽到了什麼?”
她險些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放心,我沒聽到你喊著我名字叫我用力,好哥哥愛我之類的話。”許敬賢麵不改色,語氣平靜的回答道。
薑靜恩唰的一下臉蛋通紅,似乎要滴出血來,恨不得連夜搬出地球,心裡又羞又惱,羞自己的下流行為被發現了,惱許敬賢居然還當麵說出來。
在她站在原地羞憤欲絕時,許敬賢已經走到一旁給宋傑輝打電話去了。
“你立刻來遊艇碼頭一趟。”
他最近分身乏術,實在不想再給自己加擔子,這個案子交給宋傑輝吧。
薑靜恩回過神來,實在想不通許敬賢為什麼在拆穿自己拿他當幻想對象自我安慰後還能從容淡定的談正事。
反正她是淡定不了,紅著臉走過去低聲說道:“錄音不能讓彆人聽到。”
竊聽器傳輸的聲音是有自動儲存功能的,如果讓彆人聽到她就社死了。
“這麼好東西,我當然要自己留著慢慢回味。”許敬賢微微一笑,盯著她精致的俏臉:“很期待伱下一次。”
這女人表麵端莊甚至有點冷豔。
但沒想到背地裡居然那麼騷。
反差感還挺強烈。
薑靜恩羞怒交加,麵紅耳赤的瞪著許敬賢,但很快又心虛的低下了頭。
“對了,白天那個叫郭文成的記者你了解嗎?”許敬賢岔開了話題,逼太緊的話薑靜恩會因受不了而崩潰。
要適可而止,讓她感覺到羞恥的同時又隱隱享受隱私暴露在自己麵前的刺激和興奮,一步步突破她的底線。
薑靜恩深吸一口氣,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拋出了腦海:“他是仁川很有名的記者,采訪過不少大人物,有時候還會客串訪談節目的主持人。”
許敬賢暗道果然跟他猜的一樣。
“部長。”宋傑輝很快就到了,看著慘烈的現場嚇了一跳:“什麼情況?”
“槍戰,四名警察死亡,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來跟。”許敬賢隨口說道。
宋傑輝臉色一變:“部長,我能力不足,這種重任還是給廖部長吧。”
那麼大的案子,破不了的話是要負責的,他一心求穩的老毛病又犯了。
“少廢話,你以為這是菜市場還能討價還價嗎?”許敬賢眼睛一瞪,語氣不容拒絕道:“你想不想升職了?”
宋傑輝資曆有了,但功勞不夠,所以許敬賢才想用這個案子推他一把。
“是!請部長放心,我保證不讓你失望!”宋傑輝知道沒得談了,隻能接了下來,而且升職確實挺誘人的。
與此同時,離開碼頭的四名匪徒躲進了郊外一個彆墅區裡一棟彆墅裡。
之所以是四名,是因為受傷那個已經被他們解決了,並拋屍在了路上。
正因為沒了拖累四人才能通過爬樹翻牆進入這片彆墅區,選彆墅區是因為警察一般不會搜查有錢人的地方。
“大哥,檢查完了,樓上沒人。”
進入彆墅後四人並沒有開燈,而是先小心翼翼的檢查屋主人是否在家。
聽見屋裡沒人後,一直神經緊繃著的寸頭中年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摸了摸茶幾上的薄灰:“應該沒人常住,彆開燈,免得惹人懷疑。”
“媽的,本來還想大乾一場,沒想到剛靠岸就碰到警察。”一個匪徒直接坐在地上,丟了背包罵罵咧咧道。
另一個匪徒看向寸頭中年:“大哥現在怎麼辦,外麵肯定在找我們。”
“先用包裡的乾糧在這裡撐兩三天再說。”寸頭中年說完後環視一周發現少了個人,皺眉問道:“老三呢?”
“大哥!你們快來!”就在此時地下室裡突然傳出老三略顯驚恐的聲音。
“阿西吧!聲音小點!你以為是在自己家嗎?”寸頭中年嗬斥一聲後便帶著另外兩人順著樓梯下了地下室。
老三已經嚇得臉色發白,見他們下來連忙躲到三人身後,顫抖的指著已經打開的大冰櫃:“裡麵……裡麵……”
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廢物!什麼東西嚇成這樣。”寸頭中年罵了一句將其推開,向冰櫃走去一看,頓時嚇得後退了幾步:“草!”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靠近冰櫃,裡麵的東西嚇得兩人一哆嗦。
隻見在冰櫃裡擺放著三顆人頭。
三顆女人的頭顱,其中一顆係著馬尾辮,另外兩顆披頭散發,表麵已經有一層寒霜,脖子斷口處的血液也早已凝固,就這麼瞪大眼睛擺在裡麵。
怪不得老三被嚇成那樣,打開冰櫃就看見三顆人頭盯著自己,誰不怕?
“阿西吧,這……這是誰那麼變態!”
“老大,我們好像……好像闖進個變態殺人犯家裡,要不撤吧!”老二環顧一周,發現角落裡還放著各種分屍工具,塑料布,燒東西的火盆等等。
一麵牆上貼滿了女人的照片,還有很多腿部和腳部的特寫,拍得很好。
“撤什麼撤?”寸頭中年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冷靜的說道:“這裡既然能被對方當成作案窩點,就說明這裡肯定安全,躲在這裡正合適不過。”
另外三人對視一眼哭喪著臉,這裡安全嗎?可為什麼沒一點安全感呢?
“怕什麼!我們殺的人還少嗎?”寸頭中年看著三人的表情怒其不爭道。
三人聞言嘴角一扯。
殺人跟殺人也不一樣啊!
他們是開槍把人打死。
這死變態是把人斬首,然後還把頭給保存起來,這可比他們要狠多了。
不過既然老大下了決定,那他們也就隻能在這裡暫時住下了,大不了等那個變態殺人犯回來時先把他乾掉。
“趕緊上去吧,這裡太晦氣了。”
四人出了地下室回到客廳。
“去二樓。”寸頭中年思路清晰,解釋道:“如果有人回來我們在二樓能聽到聲音,對方卻發現不了我們。”
小弟一聽有道理,又跟著上樓。
“接下來兩天你們三個輪流在樓道上值班,聽著下麵的動靜。”等上樓後寸頭中年給三人分配了一個任務。
三人點了點頭:“是,大哥。”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能就這麼走了,先等兩天,如果電視上沒通緝我們,那就大膽出門找目標,乾完這一票就金盆洗手,好好享受生活。”
“而且警方也肯定想不到我們在暴露之後居然還敢動手作案,可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成功率反而更高。”
寸頭中年將自己的計劃告知三人。
因為他知道要讓他們有個目標,有個盼頭,不然就在這裡乾躲著會心浮氣躁,說不定就會整出什麼麻煩來。
另外三人點了點頭,他們是乾一票就出國,所以回來一次不容易,賊不走空,都不想就這麼灰溜溜的跑路。
比起死和被抓,他們更害怕窮。
彆看他們去年搶了不少,但大頭都被洗錢機構抽走了,而且他們又喜歡賭幾把,那點錢早就被他們敗完了。
否則也不至於鋌而走險回國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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