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
一陣刺耳的快門聲響起,國會議員李長暉被檢察官押著走出大門,接到風聲趕過來的記者都是紛紛舉起相機爭先恐後地捕捉這一難得的景象。
刺耳的快門聲此起彼伏,閃光燈的光芒刺得李長暉睜不開眼,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臂去遮擋,無比的狼狽。
“有傳言稱李長暉議員是因幫其子非法逃脫兵役而被捕,請問這是真的嗎?檢方已經掌握確切證據嗎?”
一名記者迫不及待地提問道
“請問李議員你對此有什麼想說的嗎?”不等高悅壬回複,另一名記者緊隨其後目光銳利地盯著李長暉。
“請問檢方是早有證據特意在大選前抓人,還是剛剛拿到罪證呢?”
一名年輕記者的聲音充滿質疑。
各家記者如同眼睛發綠的餓狼一樣不斷往前撲,長槍短炮往裡塞,一個又一個相關的問題似連珠炮射出。
他們的目光相似鏡頭一樣聚焦在李長暉身上,仿佛是要將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精準捕捉下來。
投票前熱門總統候選人被捕。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大新聞啊。
“安靜!請大家安靜!不要再往前擠!”高悅壬在幾名下屬的保護下猶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抬手大聲喊叫示意人群冷靜,但是卻沒什麼卵用,隻能被迫放大招,“如果再往前擠,那我將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他此話一出,前一刻還宛如狂風大浪的人群頓時就是逐漸恢複平靜。
高悅壬總算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剛剛被擠得淩亂的著裝,然後才麵對眾記者說道:“不錯,李長暉議員被捕的確是因為曾非法幫助其子逃脫兵役,檢方一直在調查,之所以現在才抓人,是因為直到不久前才掌握確切證據,其中不涉及任何陰謀論。”
轟!
原本隻是聽到傳言而來的記者在得到檢方證實後一片嘩然,安靜的人群再次猶如沸騰的開水,變得激動。
“李議員,說兩句吧!請說說你現在的感想,你為此感到後悔嗎!”
“李議員,身為國會議員為何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履行兵役義務?”
“李議員是否承認該指控……”
麵對這些問話,腦子亂糟糟的李長暉一言不發,隻是儘量用手遮臉。
顯然也知道自己如今沒臉見人。
“請大家讓一讓,配合我們檢方的工作,謝謝,讓一讓。”高悅壬在屬下的護送下艱難的往人群外麵擠。
“檢察官閣下,請問伱們……”
“李議員你不想說什麼嗎?”
記者們窮追不舍,使得搜查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長暉押上車。
“快!開車!快開車!”看著車外喪屍似的記者,高悅壬連忙喊道。
李長暉因為非法幫助兒子逃脫兵役被捕的事普通國民尚不知情,但這個國家的權貴高層卻很快得知消息。
支持李長暉的那些官員和富豪無論身在何時,身處何地,聽聞這個消息後都是異口同聲的罵道:阿西吧!
國家黨的人更是崩潰,恨不得生撕了李長暉,黨在他身上投入那麼多的資源,可現在就因為這個混蛋被抓住把柄,一切都打水漂了,明天一早就要投票,現在換候選人都來不及。
鄭孟純痛心疾首,早知道李長暉會栽在這麼一件小事上,還不如退出支持他競選,那說不定這次就贏了。
現在倒好,國家黨無論是緊急推出新的候選人,還是放棄參選,魯武玄都贏定了,沒有人再能跟他抗衡。
而相比國家黨的哀嚎,民主黨則是一片歡聲笑語,喜氣洋洋,這一波順風局,就問怎麼輸?還能怎麼輸?
所有電視台全部都在早間新聞裡緊急插播了這條消息,國民知道後更是震驚,憤怒等種種情緒湧上心頭。
“阿西吧!這個混蛋還敢厚顏競選總統!他最該去的地方是監獄!”
“一個不能讓兒子履行兵役義務的家夥怎麼可能愛國?又怎麼配當我們大韓民國的總統!這是個恥辱!”
“憑什麼我們要服兵役,他兒子就不用,難道他兒子不是南韓人?”
兵役是壓在所有成年男人身上的一座大山,讓人喘不過氣,本以為南韓再不公平,至少服兵役這一點誰都跑不掉,但現在得知他媽的議員的兒子居然能不服兵役,這讓誰能平衡?
麵對國民的怒火,國家黨發言人南靜弼站出來致歉,公開譴責李長暉這種行為,並表示國家黨容不下這種敗類,以及臨時換上鄭夢純作為國家黨這一任總統候選人與魯武玄競爭。
雖然明知道必輸,但卻也不能直接放棄,那樣也太打擊士氣了,讓鄭夢純露一露臉為下一屆大選做準備。
至於李長暉,已經是過去式了。
“李議員,關於這些,你有什麼需要說的嗎?”地檢偵詢室內,高悅壬將一遝證據丟在李長暉麵前問道。
李長暉低頭掃了一眼,並沒有去翻看,而是聲音乾澀的說道:“許敬賢搞來的吧?這個人果然就像是一條毒蛇,指不定啥時候就咬人一口。”
看來他對許敬賢還挺了解的。
“李議員過獎了,要怪隻能怪你愛子心切。”許敬賢推門走了進來。
高悅壬立刻起身,宛如下屬一樣走到一旁對其打招呼,“許部長。”
“真不愧是小檢察長。”李長暉看見這一幕露出個嘲諷的表情,脖子往後一仰看著許敬賢說道:“年少太得誌未必是好事,摔一跤,可能就一輩子都爬不起來了,且看且行吧。”
他的政治前途已經完了,以後隻能在家頤養天年,所以心態反而變得平和,沒有那種被人斷前程的憤怒。
因為憤怒也改變不了既定結局。
“李議員說得對,很對。”許敬賢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接著又微微一笑說道:“所以我爭取永遠不摔。”
他對這種話一向嗤之以鼻,年少得誌都不是好事,那什麼才是好事?
非得範進中舉這種垂垂老矣時才得誌嗎?那是夠沉穩,但有啥意思?
“嗬嗬,哈哈哈哈哈。”李長暉一開始是輕笑,逐漸變成大笑,笑完後身子前傾認真的問道:“八條腿的蜘蛛都會摔,你呢?你才幾條腿?”
他就不信有人會永遠一帆風順。
“口舌之利,毫無意義。”許敬賢搖了搖頭轉身往外走,“我還得去參加慶功宴,不陪你浪費時間了。”
雖然投票還沒開始,但不影響他們半場開香檳,因為是必贏的局麵。
其實也不算正式慶功宴,隻是大家碰個頭聊聊下一步,順便喝幾杯。
“哈哈哈哈,我們大功臣總算是來了,我提議大家一起敬許部長。”
“應該的應該的,這次真是虧了許部長,才創下這大好的局麵啊!”
“來來來一起敬許部長一杯。”
看見許敬賢走進宴會廳,在場所有人都紛紛麵帶笑容的跟他打招呼。
許敬賢隨手從服務員的托盤中端起一杯酒,向大家示意後一飲而儘。
“敬賢。”魯武玄端著酒杯走到他麵前,給了他個擁抱,分開後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辛苦了。”
“為前輩分憂是應該的。”許敬賢微微鞠躬,站直說道:“提前恭賀前輩當選大韓民國第十六屆總統。”
“恭賀總統閣下!”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所有人全部都鞠躬高呼。
“請起,都快快請起。”魯武玄虛扶了一下,臉上難掩振奮,高舉酒杯說道:“感謝諸君的支持,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攜手諸君一起為國家而奮鬥了,我們敬國家更美好的明天。”
“乾杯!”眾人一起舉杯。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所有人臉上都充斥著輕鬆的笑容,魯武玄勝選已成定局,他們都將有光明的未來。
“許部長。”權勝龍端著酒杯湊到了許敬賢身邊,笑著說道:“薑支廳長的事有眉目了,我已經說服了另外四位委員,加上我和總長閣下,以及你,他平調北部支廳板上釘釘。”
“哦?是嗎?那對我來說今天還真是雙喜臨門。”許敬賢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跟他碰杯,“多謝次長。”
兩千萬美金不是白花的,其他盯著這位置的人舍不得拿出那麼多錢。
畢竟東西南北四部支廳,除了北部支廳還有三個位置呢,何必跟薑孝成這個舍得花錢又有背景的人去爭。
那純粹是費力不討好。
“不必謝我,他們也不是給我的麵子。”權勝龍搖了搖頭,湊到許敬賢身邊說道:“是給富蘭克林的。”
“次長真是幽默,幽默啊。”許敬賢笑了起來,權勝龍也笑了,兩人默契的碰了碰杯,一切儘在不言中。
在許敬賢他們談笑風生,舉杯痛飲的時候,鄭夢純一天內緊急參加多檔直播節目為自己拉票,雖然知道這次選舉要輸,但也不能輸得太難看。
當天晚上,隨著12點的鐘聲敲響正式進入2002年12月19日,南韓第十六屆總統選舉的投票來臨,等早上六點全國各地無數民眾將走上街頭的投票站,出示身份證投出寶貴的一票。
投票結束後將由選舉委員會在監督下進行統計,對外公布結果,得票率最高的人就將成為新的南韓總統。
當然,並不是投票結果出來新一任總統就能直接上任,還得等上一任總統任期滿才行,比如魯武玄勝選的話就等到明年二月份才能正式就職。
不出所料,投票結束,統計結果很快出來,魯武玄以60.4%的超高得票率正式確選為第十六屆南韓總統。
結果公布後,舉國歡騰,支持魯武玄的國民載歌載舞,猶如過年,他們或許覺得即將迎來自己的大救星。
原時空裡,魯武玄和李長暉的得票率都是百分之四十幾,險勝,但本時空因為許敬賢的乾預,使得魯武玄的得票率遠遠超過競爭對手鄭夢純。
並且也沒有發生原時空裡選舉結束後國家黨指責魯武玄選舉舞弊,要求重新計票的事情,畢竟雙方得票率的差距太大,強行耍賴也扳不回來。
第十六屆總統選舉落下帷幕,接下來魯武玄要做的就是等待上任,在這段時間裡,他得先把蛋糕分明白。
那麼多人支持他,不是因為真相信他的施政理念而追隨他,都是為了功名利祿,現在到了分果子的時候他自然得儘量給大部分人想要的東西。
這個複雜的事情需要花足夠多的時間理清,就職後才好一一去實施。
所有人都在等著自己那塊蛋糕。
許敬賢也不例外,他就等魯武玄就職後提拔自己當首爾地檢檢察長。
年齡不到三十歲的檢察長啊!
而且還是含金量十足的首爾地檢的檢察長,可真是想想都讓人興奮。
利富真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許敬賢的興奮,因為她那小身板都已經快被折騰散架了,也隻能咬唇硬抗著。
床單都快要被她的小手抓爛了。
隨著一陣哆嗦,許敬賢感覺一切都索然無味,翻身下去成個太字形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大口的呼吸著。
利富真蹙著的秀眉舒展,緩緩鬆開攥緊的床單,側身將嬌小的身軀鑽進許敬賢懷裡和他麵對麵,吐氣如蘭的緩緩說道:“小心點我大哥,大局已定,他對你可沒那麼多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