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南韓的櫻花季。
中下旬所有櫻花盛開,國民們沉浸在賞花的喜悅中,並不知道此時此刻某個角落正有人在製造大量炸彈。
一旦炸彈交易順利完成,指不定哪個幸運兒就會被炸上天,警方正在緊鑼密鼓,全城尋找那輛被崔震烈從鞭炮廠老板手裡買走的白色桑塔納。
通過查看大量監控視頻,追蹤到那輛桑塔納最後出現在陽川區,然後就沒在任何一個監控探頭裡出現過。
警察廳隻能安排陽川警署的警察以入戶登記人口為由,對全區所有民居進行搜索,但依舊沒發現那輛車。
這件事也讓許敬賢頗為頭疼。
不過他也沒啥好辦法,畢竟安排那麼多警力都沒找到線索,他就算親自上陣去找車也照樣不一定找得到。
隻能焦急的期盼儘快有好消息。
心情一煩躁就難免想喝幾杯。
他便聯係了李青熙,順便也是跟這位未來的總統閣下拉近一下關係。
魯武玄那邊雖然還沒有徹底鬨翻分手,但他也已經不想再多做挽留。
許敬賢要開啟一段新的戀情了。
“喂,敬賢呐,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麼想到跟我打電話了。”電話撥通後李青熙爽朗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自從如願以償當上首爾柿長以後他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人都比之前年輕了許多,渾身上下充滿乾勁。
“哪有前輩您忙啊。”許敬賢回應一句,接著說道:“最近心情不太愉快,如果前輩有時間的話今晚一起喝兩杯?正好很久沒見過前輩了。”
比起跟魯武玄這真君子相處,他還更喜歡和李青熙這種偽君子相處。
畢竟在他麵前不用裝正人君子。
“哦?我們檢察院最年輕的檢察長才剛升職就心情不好了?那我可得聽聽原因,敬賢你定地方吧,晚上把地址發給我就行了。”李青熙說道。
作為在自己落寞時,唯一一個願意主動和自己結交的朋友,李青熙對許敬賢一直很重視,自然不會拒絕。
更何況最近檢察院和魯武玄之間鬨矛盾有了間隙,他作為國家黨一員自然也想趁機拉攏檢方力量為己用。
“好,那今晚不見不散。”
晚上八點,漢江邊上涼風習習。
許敬賢坐在岸邊,身旁擺放著一張小桌子和一張椅子,桌子上放著幾瓶價值不菲的名酒和各類下酒小吃。
車就停在幾十米外,樸智慧倚靠著車頭抽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他不僅承擔了司機的責任,同時也是保鏢,身上隨時帶著一把手槍。
服過兵役的南韓人都會用槍。
大概十多分鐘後,兩束車燈穿破黑暗隱隱射來,樸智慧扭過頭,就看見一輛黑色高檔轎車緩緩開了過來。
最後在他旁邊停下。
他連忙掐了煙上前開門,彎腰畢恭畢敬說道,“柿長大人請下車。”
李青熙下車,慢條斯理的理了理整潔的西服,對樸智慧微微點頭,然後才邁步向岸邊許敬賢的身影走去。
他的司機則和樸智慧閒聊起來。
首爾這些大人物的秘書,司機和輔佐官都有一個同行圈子,他們雖然地位不高但能動用的能量卻是不小。
畢竟隻要把自己主子伺候好。
他們日常所遇到的難題,也就是伺候的主子高興時隨口一句話的事。
“前輩來了,請坐。”許敬賢聽見腳步聲起身,對李青熙伸手示意。
和許敬賢這種年輕人不同,李青熙他們穿西服都會係好扣子,所以領帶和衣角不會被吹得淩亂翻飛,但他那一頭不算茂密的頭發可是遭了殃。
他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看著許敬賢調侃道:“敬賢啊敬賢,你怎麼把地方約在這裡呢,三月份的天氣還有涼意,我們這種五六十歲的老家夥可沒伱身體棒,真怕明天感冒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坐在了椅子上。
“前輩真是太謙虛了,我看你分明正當壯年,身體不比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差。”許敬賢哈哈一笑,隨即也坐了下去,指著江麵,“呐,前輩你看看,這裡多好啊,既能吹著江風親近自然,放空心靈,還能看見對麵繁華的霓虹夜景,可比在酒吧舒服。”
話音落下,他轉身給李青熙滿上一杯,“必須先為這美景乾一杯。”
“請。”李青熙舉起酒杯。
兩人碰了一杯後同時飲儘。
“啊~”許敬賢放下酒杯舒爽的吐出口氣,說道:“難得的放鬆。”
“剛升職,又何來的煩躁?說給我聽聽,看看憑我豐富的人生經驗能不能給你點建議。”李青熙隨手將酒杯放在一邊,分彆給兩人倒了一杯。
許敬賢對他沒啥好隱瞞,歎了口氣坦言相告,“我們得到線索,一月份首爾爆炸案的嫌疑人之一崔震烈最近接了筆大生意,已經采購到了大量的火藥,現在肯定就正與同夥躲在城市的某個角落加班加點製造炸彈。”
“一旦炸彈做完交給買家,那群身份不明的買家會用這麼多炸彈做什麼尚未可知,但能想象的是肯定會造成大量人員傷亡,以及財產損失。”
李青熙臉色頓時嚴肅起來,畢竟他是首爾柿長,要是發生這種重大事件的話,那他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嗎?”
“本來有,但是又沒了。”許敬賢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崔震烈購買火藥時買了一輛白色桑塔納,左大燈有裂紋,本想以此鎖定他,但是根據監控追蹤,發現這輛車最後開進了陽川區,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最大的可能就是崔震烈他們在陽川給車身重新刷漆,換了車牌號和大燈又離開了陽川,這樣的話想通過這輛車鎖定他們簡直是大海撈針。”
這點是他剛剛才想到的,畢竟既然監控看見了那輛車進陽川,又沒有看見那輛車離開,既然如此一輛五座轎車總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吧。
“如果改換了顏色和車牌,那他們肯定沒有去登記過。”李青熙麵色沉著,語氣平靜的說道:“我可以讓相關市政部門配合你們對全市所有登記在冊的桑塔納轎車進行查驗,工程量雖大,但是也總有個方向努力。”
“我也是這麼想的,那就多謝前輩幫忙了。”許敬賢點點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示意了一下一飲而儘。
李青熙搖了搖頭,“你是首爾地檢檢察長,我是首爾柿長,從某方麵說來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沒必要那麼客氣。”
話音落下,他就拿出手機打給了自己的秘書,讓他通知相關部門今晚開始無限期加班,配合警察廳找車。
“好了,你那邊跟警察廳打個招呼就行。”不多時,他掛斷電話,收起手機吐出口氣說道:“行了,不聊這個了,我們儘人事聽天命吧,聊聊彆的,敬賢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如果靠這種方式都還找不到崔震烈的話,那麼他也沒什麼好辦法了。
“不知道,先安心乾好眼前的事情吧。”許敬賢搖了搖頭,接著不確定的說道:“然後未來看看能不能當上檢察總長?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你還用努力嗎?總統閣下與你交情甚篤,卸任前肯定會把你升到總長的位置上。”李青熙淡淡的說道。
“以前我會這麼想,但現在可不一定了。”許敬賢苦笑,麵色惆悵的表示:“檢察院改革一事,我沒有支持總統閣下,雖然交情還在,但已不似以往那麼親密,我讓他失望了。”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看向李青熙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若是前輩你下一屆參選總統,且選上了的話我倒是有可能當總長,否則估計還有得等呢,不過也幸好我還等得起。”
先給他心裡種下一顆小種子,否則萬一他本時空不參選的話怎麼搞?
“我當總統?”李青熙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自嘲一笑,張開雙手問道:“你看我哪像總統了?連首爾柿長能不能連任都不一定,哪敢奢想總統的位置,指望我你總長之位才真沒著落,還不如指望鄭孟純議員。”
鄭孟純這一屆敗選了,但也算積累了經驗和一批支持者,下一屆肯定會再度參選,而且目前看勝率不小。
“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就像是一年前,誰想過魯前輩會當選?”許敬賢問了一句,又認真的說道:“我看李前輩就亦有大韓民國總統之相。”
“行行行,我要是當上總統一定指定你當總長。”李青熙隨口說道。
許敬賢伸出手,“一言為定。”
“你怎麼還當真了呢?”李青熙懵逼的看著他,但見其手一直伸在自己麵前沒有縮回去的意思,也隻能無奈的握住,“好好好,一言為定!”
鬆開後他自己都覺得好笑的搖了搖頭,感覺自己今天晚上格外幼稚。
他當總統?
哈,他連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李青熙換了個話題,“魯總統換了監察部的部長,針對檢察院的心還沒死啊,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魯武玄之心,如今是路人皆知。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們這位總統閣下心是好的,但太理想化,對國家是福是禍,尚未可知。”許敬賢不可置否,沒有對此多聊什麼的意思。
李青熙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由衷地感歎:“他運氣真是太好了。”
這種政治菜逼第一次參選總統就能勝選,這尼瑪是拿命換的運氣吧。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真猜對了。
“轟!”
就在此時,一聲巨響,距離兩人兩三百米外的下遊碼頭爆發一團巨大的火光,數艘各型號的漁船變成團團火球在江麵上燃燒,落水的人驚慌失措遊向岸邊,受傷的人慘叫聲不止。
許敬賢和李青熙對視一樣,兩人同時站了起來盯著遠處衝天的火光。
隨即又同時丟下酒杯衝了過去。
“大人!柿長大人!”
“檢察長大人!檢察長大人!”
兩人的司機連忙在後麵狂追。
“報警!”許敬賢頭也不回道。
樸智慧聽見這話,一邊追一邊拿出手機報警,“你好我要報警,XX碼頭發生爆炸,首爾地檢檢察長和柿長已經趕過去了,立刻派人過來……”
兩人來到碼頭上,看見的就是大量漁船正在燃燒,剛剛爆炸中受傷的人躺在原地哀嚎,有的身上還有火。
“啊!救我!快救我啊!”
“求求你們救我!啊啊啊!”
看見他們,那些受傷的人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斷哀求,不過身上還燃著火,就艱難的向兩人爬行。
許敬賢和李青熙不敢往火焰的深處去,但是對於邊緣的傷員總不能視而不見,兩人立刻脫了外套就衝上去打滅傷員身上的火,把他們拖出來。
“哇嗚~哇嗚~哇嗚~”
最先趕過來的是附近的水警。
還有不少來圍觀的民眾,許多人拿出手機拍照,自從手機推出了拍照功能後,什麼事大家都喜歡先拍照。
剛剛一直不敢去救火焰深處傷員的許敬賢和李青熙見人多了後默契的作勢往裡麵衝,剛趕來的水警見狀魂都嚇飛了,連忙撲過去抱住了兩人。
畢竟誰知道會不會再發生爆炸?
要是這兩位出事那可是大新聞。
“柿長大人不要!前麵危險!”
“快帶檢察長大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