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思緒紛亂的魯武玄聽見這話直接一口否決,紅著眼睛乾澀的說道:“我讓你來首爾是為給這個國家儘份力,不是讓你含冤蹲監獄。”
羅廣臣是自己調到首爾的,而且本知道他無罪,卻任由檢察官陷害忠良的話,這讓他良心怎麼過意得去?
“如果含冤蹲監獄能解除您麵臨的危機,那我又何嘗不算是為這個國家儘了一份力?”羅廣臣對此倒是看得很開,微微一笑語氣平靜的說道。
魯武玄頓時動容,眼含熱淚,以手掩麵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的失態。
羅廣臣繼續說道:“我接觸過很多官員,唯有總統閣下您給我的感覺是不同的,您不應該如此倒下,就請讓我為您,為這個國家再最後付出一次吧,隻要您還在任,隻要鄭議員贏得大選,我就有沉冤得雪的那天。”
魯武玄滿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感情上他不想那麼做。
但理智上他必須那麼做,除非他願意放棄鬥爭將這個國家讓給自己所鄙視的人,可那是對國民的不負責。
魯武玄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向羅廣臣說道:“如果我們最終還是不幸敗給了國家讜,辜負了你的期望和犧牲,那麼,我會在卸任前使用總統特赦的權力宣布將你無罪釋放。”
雖然這麼做他自己會承認不明真相的國民的指責,但羅廣臣為了他甚至甘願含冤入獄,既然如此,他為救對方承受一些誤解又算得了什麼呢?
羅廣臣笑著點了點頭。
下午四點多,抗議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魯武玄親自帶著羅廣臣走出青瓦台,現場抗議的人群逐漸安靜。
“我是總統魯武玄,對於未經調查就下令釋放檢察總長羅廣臣一事我表示歉意,關於檢察局對他的指控會成立特檢組進行調查,在調查期間則由檢察次長許敬賢代行總長之責。”
如果是魯武玄以前的性子,他肯定不會低頭道歉,但上次不道歉他就被國會彈劾了,這次他不想再重演。
不想再給對手攻擊自己的機會。
畢竟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要抓緊扶鄭東勇最後一程。
在這個關頭,他不能被其他的事纏身,更不能再一次失去總統權力。
“我是檢察總長羅廣臣,關於檢察局對我的指控,我將全權配合特檢組的調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無論結果如何,總之,我問心無愧。”
羅廣臣一臉坦然的大聲說道,隨後麵對眾人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待捕。
但卻遲遲沒有檢察官上前抓人。
畢竟總統可就在旁邊呢,雖然他們剛剛都喊的很凶,但真當總統出現在麵前時,就都不想當冒頭的那個。
最終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檢察官走了出去,將手銬戴在羅廣臣手上。
隨著魯武玄公開道歉,羅廣臣二次被捕,檢察院門口的抗議自然也告一段落,檢察官和警察們紛紛散去。
現場的記者還想采訪魯武玄。
但魯武玄根本沒有理會他們。
在利家的許敬賢接到趙大海打來的電話後,將女兒還給利音欣,起身理了理西服道:“我要回去工作了。”
以代總檢察長的身份。
“我送你。”利音欣抱著女兒一路把他送到門口,心裡居然有些不舍。
到門口後,許敬賢低頭親了她懷裡的小丫頭一口,然後才大步離去。
這次全首爾的檢察官和大半警察集體逼宮,讓很多人都認識到許敬賢對檢察院的掌控到了多恐怖的地步。
這肯定會引來很多人的忌憚。
但是許敬賢不怕。
畢竟從今以後都該是彆人怕他。
……………………………
“把青瓦台抓人那個檢察官帶來見我。”回到大廳後許敬賢吩咐道。
他喜歡這種能抓住機會的人。
趙大海就猜到許敬賢得知此事後肯定會見那個青年檢察官,所以早將其叫來了大廳,等候許敬賢的召見。
聽見這話後立刻就去把人帶到了他辦公室,“閣下,他是北部地檢剛剛入職的實習檢察官,叫崔代勳。”
“我們見過?”許敬賢看著麵前身姿挺拔,神色激動的青年問了一句。
他莫名其妙覺得對方有些眼熟。
崔代勳聲音顫抖的說道:“閣下果然記得我!當初是您給我安排了老師補習,並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全身心備考才在兩年前考入司法研修院。”
話音落下,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是你啊!”許敬賢恍然大悟,他終於記起了有些眼熟的青年人是誰。
大概兩年前,這個年輕人那時還是一頭黃毛,看著很跳脫,其撿到了一個手機交給許敬賢,正是憑著手機裡一條匪徒的錄音讓他知道了有人預謀殺害林妙熙,並查到利宰嶸頭上。
他問對方要什麼回報,而崔代勳說想當檢察官,許敬賢給他安排了最好的補習老師,又給了一筆錢支持他參加司法考試,然後就沒再過問過。
因為他當時覺得對方多半會通不過考試,多失敗兩次就會直接放棄。
但是萬萬沒想到。
這家夥竟然一次就考過了。
許敬賢拍拍他的肩膀,“我當時就看出你是個人才,你也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好,好,很好,非常好。”
他一副自己慧眼識珠的模樣。
“全靠閣下提攜,否則我今日恐怕還在渾渾噩噩的混著呢。”崔代勳對許敬賢可謂是感激涕零,魯武玄今年剛改革了司法考試,他這種人沒資格參加,如果不是許敬賢的話,那麼他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當上檢察官。
許敬賢改變了他的命運。
“也是你自己足夠爭氣,天助自助者。”許敬賢很欣賞這種有天賦又肯吃苦和努力且懂得感恩的人,對趙大海說道:“把他調到大廳來實習。”
“是。”趙大海微微頷首。
崔代勳更是呼吸急促,他想說什麼感謝的話,但卻被許敬賢阻止了。
“不用說了,我有眼睛,會看。”
崔代勳重重的點頭。
“去吧。”許敬賢揮了揮手。
崔代勳九十度彎腰鞠躬後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許敬賢才有些感慨的對趙大海說道:“誰能想到呢?”
“命運是這樣的,有的人有天賦有能力,差的就是個貴人,您就是他的貴人。”趙大海微微一笑評價道。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
許敬賢一看是李青熙打來的。
趙大海轉身離開並把門帶上。
許敬賢接通,“喂,李前輩。”
“敬賢啊敬賢,你今天可是搞出了好大的動靜。”李青熙笑著說道。
讓他都有些忌憚,不過現在兩人正處於蜜月期,對此自然隻能忽視。
“都是形勢所迫啊。”許敬賢歎了口氣道:“前輩恐怕還不知道,總統閣下讓羅廣臣從昌源調了人來,秘密調查你和我,想抓我們的小辮子。”
“什麼?”李青熙聲音拔高,隨後惱火的罵道:“他這是狗急跳牆了。”
認識到正麵上無法通過選舉來擊敗他後,所以想讓他失去競選資格。
“所以啊,前輩你沒打給我,我也會打給你。”許敬賢笑了笑,然後說起正事,“調查羅廣臣的特檢不能由總統閣下指認,得由國會指認。”
國會現在被國家讜把空著呢。
“明白,國會會以魯武玄私自下令釋放羅廣臣與之關係太近,需要避嫌為由否定他指定特檢,提出由國會來組織特檢組。”李青熙沉聲說道。
第二天,國家讜就公開指責魯武玄乾擾司法一事,並對由他指認特檢一事表示質疑,提出由國會來指認。
私自下令釋放羅廣臣是無法回避和否認的事實,魯武玄也隻能妥協。
最後國會任命蔡東旭為特檢組組長負責調查羅廣臣涉嫌受賄一事,而僅僅隻用了一周調查結果就出來了。
羅廣臣不僅被查實受賄,還被他從昌源地檢調來的幾名檢察官指控多項違法犯罪,將麵臨檢察院的起訴。
隨著羅廣臣戴罪,魯武玄的名聲再次受損,被他牽連,開放讜和鄭東勇的支持率都直線下降,再創新低。
而就在魯武玄冥思苦想怎麼才能在卸任前把自己的得意門生,繼承者鄭東勇扶上馬時卻被其狠狠的背刺。
8月1號,鄭東勇突然公開宣布退出開放讜,和其他一起退出開放讜的人重組了統合新讜,他將以統合新讜總統候選人的身份參加年底的大選。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意識到魯武玄總統的身份已不能為他參選帶來任何幫助,反而自己會受其牽連。
畢竟現在國民都對魯武玄和開放讜不滿,又怎麼可能把票投給他呢?
所以在退出開放讜之後,他還開始四處批評和痛斥魯武玄,以此來向國民證明自己已經和其劃清界限,自己不是他的人,自己也很不喜歡他。
本來就已經深受打擊,焦頭難額的魯武玄如遭重錘,他是連做夢也沒想到寄予厚望的鄭東勇會背叛他啊!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
開放讜名存實亡,魯武玄也推不出新的候選人,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徹底心灰意冷,現在能做的就是站好最後一班崗,然後退休回老家種田。
“小人哉。”李青熙將鄭東勇批評魯武玄的報道拍在桌子上罵了一句。
許敬賢笑了笑沒說話,畢竟他也是個小人,隻是比鄭東勇稍好一點。
所以他沒資格評價對方的人品。
當然,他不喜歡這個人是真的。
至少他受過魯武玄恩惠後沒主動敗壞其名聲,甚至還準備在之後李青熙政府對他的清算中施以援手報恩。
李青熙又說道:“我看這家夥已經被權力蒙了心,現在距離投票不到四個月了,一個新組成的讜派能拿到多少選票?居然還不早點退出,我看他這簡直是白費功夫,自取其辱。”
“是啊,這家夥已經有點瘋,有點神經質了,到了這一步都還不肯放棄競選,越是如此我們反而越得小心謹慎,誰知道他會乾出什麼。”一向謹慎的許敬賢語氣凝重的提醒一句。
鄭東勇曾經是魯武玄培養的下一任繼承者,開放讜也曾經是全國第一大讜,那時候他意氣風發,本以為下一任總統之位是囊中之物,沒想到後麵局勢卻急轉直下,其從雲端跌落。
他明顯是無法接受這種結果。
紅了眼的他準備最後一搏。
這種豁出去的人是有點可怕的。
畢竟為了贏,什麼事都乾得出。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