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安菀聽了這話後，也隻是垂著頭，才慢慢說：“不用了。”
吳藥師一時哽住，“什麼不用了？”
他問的小心。
要知道，在聽說小帝女已經醒過來之後，他是高興又擔憂。
安菀傷的比他想象的還重，不隻是外麵看著的那些淒慘傷口，內部也受創嚴重。
內部的傷口並不好清理。
吳藥師隻能暫時離開安帝身邊，親自來帝宮守著。
可現在安菀是醒了，可他又擔心她醒過來後悲痛不已，大哭大鬨。
他也沒有孩子啊！
更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了。
可沒想到安菀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大吵大鬨。
相反。
安菀隻是低下頭，聲音很輕地說：“讓我爹爹不用過來了，外麵獸潮來勢洶洶，他是君王，自然要帶著將士們一起共度難關。”
“我現在挺好的，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還有您。”
“您也快點回到爹爹身邊去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費資源。”
安菀說的又輕又快。
這些話乍一聽甚至像是小姑娘生氣時會說的反話。
但隻有吳藥師知道，她說的無比認真。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不應該浪費過多的資源。
吳藥師臉色緊繃。
“小菀，這不是你的錯。”
“不管是獸潮突然改變了攻擊方式，還是林師的死，都和你沒有關係，不要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見安菀還是不說話。
吳藥師徹底急了。
他後悔了。
還不如直接對著他大哭大鬨呢！
這樣意誌消沉又不自信的樣子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其實這時候，安帝來開導她是最好的。
可偏偏……安帝無法過來。
就在吳藥師抓耳撓腮的時候。
坐在床上的安菀又繼續輕聲說：“我知道的，吳藥師。”
“爹爹和老師在我身上投注了很多心血精力，我不會自暴自棄的。”
“隻是……”安菀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手指都在隱隱發抖，“我再也拿不起劍了。”
她的自信已經被摧垮。
一拿起劍。
她腦海中閃爍而過的就是她一劍劈開獸潮後，沉浸在喜悅中的自己，還有腦海中滿山的血交纏而過的片段。
林師躺在地上，再也睜不開眼睛的模樣。
她不想承認。
但她真的很害怕。
害怕拿劍的她保護不了任何人。
她接受了自己在劍術一道上的無能。
縱然是最好的老師來教導她，可她並不是劍術一道的天才。
“我根本就不是練劍的天才，老師為什麼會選我做學生呢？”
“我也沒有很聰明的大腦！”
安菀十分痛苦，連呼吸都無比難受，“我做出的決定三個裡有兩個都是不對的，不是所有人都能當將領，都是帥才的，是我沒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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