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翔帶著母親和甘軍終於啟程了,目的地,京城。
這是讓母親魂牽夢繞的城市,她的愛情,她的親情都埋葬在了這座城市,古語說,近鄉情怯,母親卻是忐忑不安,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地方,我真的還能回來嗎?
離去時,天真浪漫,情比誌堅,再回首,半頭白發,故人已逝。
楚天翔感到了母親的不安,整個航程,他都緊緊抓住母親的手,就是為了給她一份力量,離去時的惶恐,必須變成今天的坦蕩,他們母子曆儘艱辛,不欠任何人的情,不欠任何人的債,雖為世俗,但潔身自好,品德自高。
飛機平穩降落,幾個人走出機場,李傑一看見母親,猛地跑過去激動地說道:
“阿姨,您可來了,想死我了。”
“豆豆,每次回去你都去看我,彆激動。”母親安慰道。
“嘿嘿,阿姨,真想你了,以後就像在瑞寧一樣,可以天天見麵了。”
母親拍了拍李傑的肩膀,幾個人往外走。
幾個人上了李傑的車,李傑邊開車邊說道:
“阿姨,爺爺奶奶都回家了,他們住在後院,張麗雇了兩個保姆,一個專門管做飯,一個專門負責奶奶,爺爺整天閒不住,現在專門負責養花了。”
“你現在上班了嗎?”楚天翔問道。
“我上班了,醫院那邊已經處理完了,都等著你回來,然後送奶奶去國。”
“那位朱先生還給找了兩個懂外語的護士,說是跟著奶奶一起去國。”
楚天翔和李傑的對話,母親充耳不聞。
汽車飛駛,窗外的景象讓她有了一絲迷茫和期盼。
二十年了,京城已經陌生,沒有一個地方能認出來,原來低矮的小樓被無數摩天大廈代替,狹窄臟亂的街道被筆直的寬大路麵所取代,到處都是人流,到處都是汽車,大白天就是霓虹閃爍,這是怎麼一個繁華啊!
城市裡竟然有了封閉的公路,看哪兒都是那麼陌生,而路牌上的地名卻又是那麼熟悉,這一切,似乎在夢中。
“嘯寒,我回來了,我帶著咱們的兒子回來了,你在那邊還好嗎?”
母親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楚天翔發覺了母親的變化,但他沒說話,感情需要宣泄,母親睹物思人,情緒激動,這一關怎麼也得過去。
到了家門口,母親才回過神來。
楚天翔扶著母親上了台階,推開大門,一個母親問道:
“天翔,這個四合院是你買的?”
“媽,我買的,重新裝修了一下,以後我們一家就住在這裡,郊區還有一個彆墅,我也沒工夫去住。”
“唉,這得花多少錢啊。”
說著,兩個人轉過二門,母親眼前一亮,傳統的雕梁畫棟,飛簷走脊,透著大氣,莊重,碩大的院子,青磚鋪底,顯得古樸大方,葡萄架掛著晶瑩剔透的葡萄,房子的圍廊擺放著各種鮮花,似乎是在歡迎自己的到來。
母親問道:
“爺爺奶奶在哪兒?”
“我領您過去。”楚天翔陪著母親走到後院,這是一排正房。
楚天翔推開正中間的房門,大聲說道: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
“哎呦,我的大孫子回來了,快過來讓奶奶看看,你媽來了沒有?快進來!”奶奶中氣很足。
母親心中一顫,邁步往裡走,但身子有點沉重,似乎有點站不穩,她強撐著走進房間,隻見奶奶一個人半臥在床上,與奶奶四目相對,母親不由自主,淚水奪眶而出,‘撲通’一聲,她跪在地上,啜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