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柚從善如流坐了下來,全場坐著的人,就隻有她一個。
她伸手拉了一下戚承晏的手,見他手背發紅,問道:“你打人啦?”
倒黴蛋指著自己臉上的傷,控訴道:“你自己看,都是你男人打的,他簡直野蠻!這事兒沒完,他等著背處分吧!”
成柚嘖了一聲,眼底有幾分心疼。
“疼不疼啊!”
“當然疼了,疼死我了!”
成柚白了他一眼,往戚承晏手背呼著氣。
“都紅了,疼不疼啊?”
楊書記:“……”你是不知道你男人的拳頭有多硬!
成柚拉著戚承晏坐了下來,故作為難的神色。
“你們要處分他啊?這樣我就不高興了。”
鼻青臉腫的倒黴蛋嗤了一聲,“誰稀罕你高不高興。”
成柚微微一笑,抬頭看著他,“我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拔木桸草。”
楊書記一陣頭疼,成柚比戚承晏更難纏!
你們惹他們乾嘛!
邱應巡目光森冷,不出聲,不知道低著頭在想什麼。
隻有聽到“木桸草”的時候,才有一些反應。
戚聖文道:“會不會處分,後麵還要再行商討。”
他當然希望不會處分,戚承晏怎麼說都是他兒子,人心都是偏的。
成柚乖巧一笑,“楊書記、爸爸,有些東西我可不是白給的,軍區彆把我當冤大頭啊。”
這次的事,她怎麼說都是受害者。
戚承晏揍了個人,還要背處分的話,成柚想到就覺得心冷。
她臉色稍冷,看向戚承晏說道:“這裡應該沒我們的事了,我們回家去,給你上藥。”
辦公室的眾人:“……”
不帶這麼偏心眼的!
從紀檢部走出來,成柚餘怒未消。
“你爸不會真的要處分你吧?”
戚承晏勾了下唇角,捏著她的手。
“就算處分,我也不怕。”
成柚嗔了他一眼,說道:“我們當然不怕,但沒這個道理。”
兩人走沒多遠,邱應巡追了出來。
“成柚!”
他有些心急,知道經此一遭,外婆就更難出來了。
也知道曾秀雲破壞的東西,真的是木桸草。
“成柚,我代替外婆跟你道歉。”
成柚麵容冷淡,“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
邱應巡見她並不領情,肚子裡的話突然有些說不出口,臉色染上了幾分不悅。
“那我就說句沒說過的話,你明明懂得木桸草扡插,為什麼不把法子交出來?如果你早一些公布於眾,我外婆也不會不小心犯下錯。”
成柚驀然笑了出聲,挑眉反問:“這樣想你心裡會比較好受一些嗎?”
邱應巡一愣,“什麼?”
成柚清亮的目光直視著他,吐字清晰:“先是為自己犯下的錯感到心虛,而後是惱羞成怒,反客為主指責受害者,仿佛這樣就能掩飾自己犯下的錯。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裡好受一些,那你就繼續保持這種想法吧。”
邱應巡這反應,她可見過太多了。
成天華一被人戳中痛處心虛的時候,也這樣跳腳。
邱應巡就像是遮羞布被人掀開了一般,被成柚用赤裸的目光直視著。